這可是店裡仆人們的大忌,如果不是小淵在店裡著實受歡迎,他早就被銷毀了!
沒關系。
小年將眼裡的毒辣隱藏得很好,他繼續跳著舞,等著紙扎匠的到來。
祈無淵一連彈了三個曲子,表演才暫時結束進入中場休息。
如果不是真的在無聊的時候學過這個東西打發時間,祈無淵的NPC身份恐怕早就暴露了。
旁邊連續跳了三支曲子的小年朝著台下的客人們鞠躬,在彎下腰的瞬間,他的嘴角勾起一個暢快笑容。
祈無淵這個時候正在擺弄琴弦,忽然從門口走進來一個人類。
在滿是非人類的客棧裡,走進來的人類十分顯眼,祈無淵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
不只是祈無淵,幾乎店內所有的人都朝走進來的人類看了過去。
走進來的人類大約四十多歲,留著幾乎沒有打理過的胡子,扎緊在腰帶裡的黑色布衣又破又髒,他的腰間挎著一個大包,手裡還不考究地夾著幾張紙和竹條。
看起來就是一幅其貌不揚的邋遢模樣,也不知道多久沒洗過澡了。
原來是一個紙扎匠。
眾鬼魂見怪不怪,重新收回了目光。
店裡來過好多個紙扎匠,只要做工好,店長都會和他們交易買下幾個紙扎仆人。
正當他們都以為這又是一個來和店長做買賣的紙扎匠時,這個人類忽然放下手裡的東西,指著台上收回目光正在調試琴弦的祈無淵。
紙扎匠指著祈無淵說:“他給了我賣身契,想成為我的紙人。”
此話一出,整個客棧裡一片嘩然。
所有客人都不敢相信這個紙扎匠說的話,脾氣差一點的鬼甚至直接飄了起來,對著紙扎匠說:“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說謊可是要負責的!”
尖銳的牙齒和撲面而來的血腥味道讓直面危險的紙扎匠向後退了一步,他抖了抖身子,聲音都帶著明顯的顫抖:“我、我說的就是真的。”
“我這裡還有他的賣身契。”
紙扎匠拿出賣身契,聲音說道最後越來越理直氣壯起來。
他的目光貪婪地打量著此時還坐在台上的祈無淵,一想到這麽好看的紙扎仆人以後就是他的所有物了,頓時心裡就什麽都不怕了。
真是一筆劃算的買賣,他可沒有能力做出這種紙扎。
“沒錯,就是這樣!”
紙扎匠朝著祈無淵的方向走去:“我可以給你幾分鍾收拾收拾。”
紙扎仆人從被製作出來起,就一定會有一張賣身契,這代表了誰擁有紙扎的賣身契,誰就是它的主人。
客棧老板的手上就有數不清的賣身契,很明顯,屬於祈無淵的賣身契被人偷了出來,現在不知怎麽地到了這個紙扎匠的手上。
看到這一幕,小年忍住了上揚的嘴角,但是眼裡的幸災樂禍依然十分強烈。
他對著祈無淵說:“想不到你居然會把賣身契偷出來交給這種人類。”
小年義憤填膺地說:“上次主人就因為你和一個客人的……事情原諒過你一次了,沒想到這次你居然膽子那麽大……”
他故意將話裡的關鍵詞語說得含糊不清,好讓台下的客人們自行腦補。
小年的目光隱晦地看向二樓的包廂,就想知道客棧的主人準備怎麽處理這個事情。
蘭姨站在戲台後面,聽到小年說的話後,差點握斷手上的長柄煙杆。
祈無淵則沒有慌亂,他繼續坐在原地,目光冷冷地掃過一眼台下,就讓原本驚訝懷疑的客人們重新遲疑下來,隻覺得會不會是其中有什麽誤會?
小年看到這一幕,握成拳頭的手心都快要被自己指尖的力量給戳破了。
——為什麽他一言不發只是一個眼神就可以穩住局勢。
因為他一點也不傻。
祈無淵坐在原地,沒有打理台下的紙扎匠,只等坐在二樓的客棧主人發號施令。
祈無淵並不覺得這個客棧的老板會是一個蠢貨。
果然,沒一會就有店小二來傳話了。
店長問他怎麽回事。
祈無淵如實回答,說自己的賣身契被偷了,他最近哪裡也沒去,一直在按部就班的上下班。
甚至就連哪個地方放著賣身契也不清楚。
小年卻堅定地認為是祈無淵偷走了自己的賣身契,兩個人各執一詞,小年看上去明顯要比祈無淵激動很多。
坐在二樓包廂裡的店長聽完他們各自的說辭後,思考了一會,接著就讓店小二傳遞了自己的看法,他全程都沒有下過樓。
——“我收到過太多的賣身契了,為了方便查找,所以我很久之前就想著,乾脆將手上的賣身契都會將紙扎的姓名塗去,被拿走的時候才會重新寫上對應的名字。”
所以紙扎匠手上拿著的賣身契實際上是沒有姓名的。
小年聽到這話後,心裡一緊。
該死,當時他光顧著趕時間了,晚上又沒有個燈光照著,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賣身契上沒有寫名字。
他以為那個會是祈無淵的賣身契。
明明被主人保管得那麽嚴密……
小年咬了咬嘴唇,眼裡閃過一絲懊惱卻沒有說話。
“這樣吧,你們兩個去後台自己決定,無論用什麽方法,只要決定出一個跟著那個紙扎匠走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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