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無淵下手精準,劍身擦過心臟直接刺入了鬱北的胸口,血流瞬間湧了出來,染濕了衣服、沿著劍刃滑了一段距離後滴落到地磚上。
鬱北薄唇微抿,臉上的血色消失幾分,他的表情不變,看到祈無淵出手的瞬間就猜到了他的舉動。
祈無淵的手上用力,握緊劍柄的手轉了轉:“想殺我?”
他沒有忘記在之前的副本中,鬱北的態度。
尤其是第一個副本和第二個副本。
鬱北的身份和他做過的事情一碼歸一碼,就算是失憶,祈無淵也不可能因為得知鬱北的真實身份後,就讓他之前在副本中做的事情一筆勾銷。
如果祈無淵只是一個沒有任何特殊能力的普通人,早就被鬱北的針對給弄死了。
祈無淵和鬱北都很清楚這件事,所以鬱北沒有反抗——想要讓祈無淵心平氣和地和他做下來談一談,這是必要的過程。
鬱北足夠了解祈無淵。
祈無淵想的話,就算是剔骨挖肉給他看也無所謂。
不過是失信需要付出的代價罷了。
祈無淵抽出帶血的長劍,隨意扔在地上。
他淡淡地說了一句:“好了,談吧。”
乾脆利落地讓鬱北還完一報後才準備討論其他的事情。
祈無淵路過鬱北,徑直向著屋內走去。
鬱北輕笑一聲,挨了一劍後就算是暫時一筆勾銷了,倒也劃算。
他沒有理會自己胸口上貼著心臟而過的傷口,鬱北的體質早就不是一般人類可以比擬的存在,從傷口處流出來的血流就在這會之間都已經慢慢變少了大半。
呼吸間還能扯起陣陣的疼痛感,只是還能忍受。
鬱北跟著祈無淵的腳步一起走到了熟悉又有些懷念的房間門口。
上等好木材製作出來的一套套家具放置在屋內,和小時候記憶裡的模樣沒有什麽差別。
祈無淵看到屋內被打掃地非常乾淨沒什麽灰塵,他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身一個抬眼就阻止了讓鬱北進屋的準備。
祈無淵指了指鬱北的傷口:“髒。”
他嫌棄從鬱北胸口上流出來的血滴落在室內會弄髒屋子。
鬱北無奈地笑了笑。
雖然這個傷口就是祈無淵弄出來的。
鬱北沒有說話,手上突兀出現了一個止血噴霧和一卷紗布,三兩下熟練地對著傷口止完血後纏上繃帶,噴霧和繃帶消失,又拿出一件外套迅速換了一個外套,徹底隔絕了傷口會流出血來的可能。
祈無淵這才略顯滿意地點了點頭。
“可以進來了。”
鬱北坐到祈無淵的對面,沒有說什麽寒暄的廢話,直接進入了正題。
“第四世界原本不叫這個名字。”
他看著祈無淵的眼睛,熟悉的烏黑色眼眸讓鬱北在一瞬間有些失神。
鬱北立刻反應過來,收斂了眼裡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渴望和貪婪眷戀。
他繼續說:“那個時候第四世界還不叫第四世界,而是還沒有進行過任何重大更新的——”
“第二世界。”
那不是鬱北喜歡去主動回憶的一段記憶。
“現在已經很少有玩家知道曾經的第二世界了。”
祈無淵驟然聽到這種秘聞也不過是抬了抬眼,沒有外露出什麽情緒。
他示意讓鬱北繼續說下去,自己則是繼續充當一個合格的聽眾。
“第二世界和現在的第四世界區別很大。”
“我是最後一批進入那個詭異世界的玩家。”鬱北頓了頓:“不是主動進入的。”
“事實上和現在第四世界挑選玩家時的溫和方法相比,當時所有進入第二世界的玩家都不是主動進去的。”
雖然第四世界這種在手機上自動安裝軟件再把“玩家同意進入副本世界”這種關鍵信息塞進冗長的用戶須知裡的做法讓人覺得十分流氓,但是這種做法確實不乏有極少數的潛在玩家會仔細閱讀用戶須知,然後選擇拒絕最終沒有成為玩家。
而且所有十八歲一下、六十歲以上的人類都不是第四世界的目標人群,它從來不會去選中這兩個年齡階段的人。
種種而言,和第二世界的選擇相比,第四世界對玩家的挑選不要太溫和。
鬱北回憶到徹底改變他今後命運的那天。
那個時候鬱北才19歲,如今都過去九年了。
這還是沒有算上鬱北被凍結在副本裡數不清的漫長歲月。
實在是太久了,那些機械重複的時間他都有些記不清了。
鬱北沒有贅述這些自認為沒有意義的話。
“被第二世界選中的玩家是沒有拒絕權利的,眼前一黑再次醒來就在副本中了。”
“當時整個鬱家老宅都選中了,在老宅裡的人都被拉入了第二世界。”
沒有任何提示、也沒有什麽引導者。
就連條形碼也都是不可以隱藏的版本,赤裸裸地提醒著玩家螻蟻一樣的身份。
第二世界沒有明確區分的副本難度,所有的副本像是沙子一樣直接在玩家面前鋪開。
運氣好的玩家進入低級副本,運氣差的玩家直接進入高難度副本,副本剛剛開始就直接因為暴露在過於惡劣環境中瞬間斃命。
老人和小孩成了最先被拋棄的存在,為了存活人類可以不擇手段。
很不幸,整個鬱家和家裡的傭人連帶著從其他地方匹配的幾個玩家,進入的副本就是一個中級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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