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嶼菩敏銳地捕捉到了謝璟言眼神變化。
他溫和地撫摸著他柔軟的頭髮,唇角勾著溫和的弧度,聲音帶著一點適當的心疼:“我們離開這個地方好不好?我帶你離開,給你治療傷口。”
謝璟言遲鈍偏過頭,跟他對視。
舊燈泡發出微弱的光,透過飛揚的塵土,均勻地落在兩人身上。
何嶼菩如羽的長睫微顫,像月光般的白發絲隨意地耷拉著肩上,漂亮的眼睛沾了點危險性,正冷靜地看著他。
像是隻早已露出獠牙的小貓,卻還乖巧地站著原地裝無辜,準備隨時給獵物致命一擊。
謝璟言看見這張瑰麗的臉,頓時從幻覺中回歸現實,喪失的理智也恢復了不少。
他的記憶沒有被系統抹去,自然能輕易地認出這個漂亮的小美人是誰。
對方不是賭博空間站的驕縱惡毒船長,而是從上個副本追過來的漂亮小金絲雀,一個能成為NPC的特殊玩家。
只不過對方來到這個地方,又轉換了身份,這次的NPC身份不是金絲雀了,而是船長,也是他身份卡的主人。
而依照原本船長的人設,是斷然不會殺他的,這也代表著何嶼菩會受到人設牽製,無法殺死他。
謝璟言確定對方無法對他的生命造成威脅後,收起咬住何嶼菩肩膀的利齒,細微喘息休息著。
他這次傷得實在太重了,不過是咬了何嶼菩一口,就耗盡了大半力氣,腦海中不停地響起鳴聲,意識也變得遲鈍起來。
何嶼菩用力地推開他,伸手擦了下肩膀不斷滲血的傷口,撩起視線看著對方,有著指責的意味。
謝璟言扯了下唇角,也是似笑非笑地看了過去,帶著少許挑釁的意味。
又是一個想把他訓成狗的。
何嶼菩淡道:“走了。”
謝璟言掙扎著起身,下一秒,空蕩死寂的隔間內,回蕩著響亮的巴掌聲。
只見何嶼菩高揚著白皙的掌心,毫不猶豫地扇了過去。
謝璟言唇角溢出血液,偏著側臉,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他楞在原地,許久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無聲抬眼,漆黑的眸子沉了幾分,攢著極為可怖的殺意。
“連主人都敢咬,看來這段時間太縱容你了,讓你這麽放肆。”
何嶼菩不悅地看著對方,肩膀的牙印傷口因為被扯到了,還在不停地往外滲血:“這一巴掌,是先教你點規矩。
“別待會回去的路上,讓外人嘲笑這是條沒教養的狗,丟了我的臉。”
謝璟言偏著臉,眼底漆黑一片,似乎在醞釀著殺意,他氣息沉重,半晌沒有說話。
“我的本意不是打你,而是教你規矩。”
何嶼菩揉著泛紅的掌心,眼底盡是嘲弄的笑意:“畢竟你是我最心愛的寵物,打在你身,痛在我心。”
“打在我身,痛在你心?”
謝璟言嗓音沙啞,冷笑道:“最心愛的寵、物?”
何嶼菩沒搭腔,輕撫過對方俊美的面容,手指往下勾住謝璟言脖子上的狗圈,伸手拉住上面的鎖鏈。
“你敢?!”
謝璟言被扯得身形一動,脖頸頓時留下印痕,是鎖鏈的模樣。
何嶼菩收緊指骨關節,拉著鎖鏈的手加深力道,拖著他就往外走。
鎖鏈是被威斯納亞特殊製作的,各個方面都被加強了,尤其是結實程度。再加上謝璟言重傷在身,根本無法掙脫鎖鏈的束縛。
謝璟言的脖子留下極深的印記,是鎖鏈的形狀,不斷收緊的狗圈讓他揚起纖長的脖子,幾乎無法呼吸。
何嶼菩壓根不管他,拉著緊鎖鏈,硬生生拖著他走了十幾米,這才停了下來。
他轉頭看見謝璟言慘白著臉。
即使皮膚在地上磨損,疼成這樣了,謝璟言也只是咬緊牙關,將所有聲音硬生生堵在喉嚨眼。
維持著獨有孤傲的骨氣。
何嶼菩見他這樣痛苦,彎起漂亮的眼眸,屈身問道:“還敢咬主人嗎?親愛的小狗。”
看似是在質問小隔間裡發生的事。
但謝璟言知道,對方是將上個副本受過的傷害全部報復回來。
被奪走的神級道具、被迫離開的玩家陣營,還有差點留在上個副本的命。
謝璟言像是笑了,扯了下唇:“抱歉,我的主人。”
何嶼菩訝異地挑眉,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瞬息間,謝璟言毫無征兆地拔出綁腿帶中的三棱軍刺,帶著股壓迫人的狠勁,用盡全身的力氣,手勁下壓,刺向何嶼菩的心臟。
何嶼菩瞳孔收縮,幾乎是同時往後退一步,但還是晚了,胸前被化開道不深不淺的刀痕,血液染紅了白色襯衫。
痛覺卷席了神經中樞,他沉沉地呼了口氣,接連往後退了幾步,看著謝璟言,眼底掠過不明的情緒。
他失去意識之前,聲音很輕:“你也配?”
謝璟言拚盡全力反抗給出這一擊後,眼前漆黑一片,身體控制不住地倒在地上。
何嶼菩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失去意識的謝璟言,此刻心底湧上的不止是殺意,還伴隨著不明所以的欣賞。
謝璟言,蠻有意思的。
何嶼菩喜歡這種有骨氣的惡犬。
但他身邊不需要這種不聽話的狗。
所以,何嶼菩會將它的脊梁骨踩碎,折斷那身傲骨,讓對方心甘情願匍匐在他腳邊,奉上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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