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璟言將三棱軍刺對準阿裡斯蒂德的心臟,溫和地微笑道:“如果你是忘記了被傷到不得不躲起來的狼狽感,我不介意幫你想起來。”
他後退一步,視線若有若無地掠過何嶼菩的臉,帶著赤裸裸的佔有欲:“畢竟,為每個遠道而來的客人服務,是主人教導我的規矩。”
阿裡斯蒂德眼神深沉,彎起枯長的指甲,以閃電般的速度往前攻擊:“別觸碰我的諾裡斯!”
“主人可沒有答應過當你的諾裡斯。”
謝璟言手腕翻轉將三棱軍刺格擋住對方的進攻,似笑非笑地看著對方:“更何況,身為人魚之王的你愛上他,就不怕必死的詛咒降臨嗎?”
聲音低沉暗啞,語氣漫不經心,卻像是刻意讓誰聽見一樣。
何嶼菩聽見最後一句話,眉頭輕挑,自覺稍微後退,給兩人騰出決鬥的地方。
阿裡斯蒂德愛上他之後會死?謝璟言幾乎是顯而易見地暗示在暗示他了。
“嗆!”
阿裡斯蒂德表情不悅,手上發勁,蹼爪狠狠擦過三棱軍刺刀身,在昏暗的賭博大廳中迸發出可怖的火花。
它強有力的魚尾向前甩去,將兩人的距離拉遠,而後雙手攤開,藍瞳不斷變暗,,從喉嚨底處發出詭魅的低鳴,勾起人心底最不可言訴欲念,像是在召喚什麽。
海面上頓時迷霧四漫,無故掀起的巨浪拍打在輪船上,冰冷刺骨的海水從窗口處倒灌進來。
不過須臾之間,就漫過了玩家們的小腿。
整艘船都在劇烈顛簸,何嶼菩腳下踉蹌,差點摔在了地上,好在及時扶住了欄杆。
但底下的玩家與NPC就沒有那麽幸運了,他們慌亂地扶著桌子固定自己的位置,脆弱的皮膚不經意間桌上的玻璃碎片劃傷。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原本平靜待命的人魚們眼神頓時染上欲望,嘴角垂涎著唾沫,露出銳利的獠牙,對著人類血肉蠢蠢欲動。
場面喧嘩而混亂,吵得讓人頭疼。
與此同時,空中毫無征兆地掠過白光,浮現出字幕。
【天啊,現在的秩序太混亂了】
【作為船長,我不能讓船上的財產和工作人員有任何問題。】
【我必須做些什麽。】
懸浮頁面的身份卡不停地閃耀著,提醒何嶼菩完成字幕所藏的任務。
何嶼菩立即做出反應,無聲抬眼對峙阿裡斯蒂德,呵斥道:“夠了!你給我滾出遊輪,沒看到維斯亞納成了什麽樣子嗎?!”
阿裡斯蒂德即使遭受到被謝璟言襲擊時低嚀的聲音也從未停下,依靠強大的自愈能力撐了下來。
而如今不過是聽了何嶼菩一聲呵斥,它的低嚀的召喚語戛然而止。
阿裡斯蒂德淡淡垂眸看他,似乎是在思考年輕船長為何忽然發怒。
謝璟言見對方防守顯示出漏洞,當即用三棱軍刺劃碎對方的鱗片,割開底下的血肉,讓阿裡斯蒂德傷口處的血液不停滴落。
他聽見何嶼菩的呵斥聲,極淡地朝著阿裡斯蒂德嗤笑一聲,笑中像藏著刀子,似乎是明目張膽的挑釁。
阿裡斯蒂德盯著何嶼菩:“為什麽對我生氣,是這個人類非要跟我決鬥。”
似乎是在埋怨何嶼菩為什麽隻指責它一個人。
何嶼菩瞥了眼賭博大廳半米高的海水,氣笑了:“在我徹底發怒之前,帶著你的手下滾!”
阿裡斯蒂德擰起眉頭,臉色極為陰沉,不複之前對待船長的溫柔。
只見它眼神掠過凝重,指尖按在傷口的血液,抽出一道用血做的鞭子,用勁地拍在突襲而來的謝璟言身上,借此拉開距離。
阿裡斯蒂德是在海面上長大的怪物,自然不明白船體對於船長這個身份來講有多重要。
它不明白何嶼菩生氣的原因,於是自顧自地猜測道:“你生我氣,是因為下屬在甲板上得罪了嗎?還是因為我動了你的小狗?”
阿裡斯蒂德並不滿小伴侶這麽偏心,隻對它發脾氣,尤其維護的一方還是個成年男性:“我可以忍受你的憤怒,但你不要離其他人太近……”
謝璟言截斷阿裡斯蒂德的話,視線在它臉上掠過:“你一個獸類,也想揣測我主人的心思?”
“但我跟諾裡斯(妻子)會和好,很快。”
阿裡斯蒂德看著謝璟言,淡淡出聲:“而你不一樣,搶走了他的維斯亞納之鑰跟身份牌後,你猜他會輕易放過你嗎?”
謝璟言對它的挑釁不屑一顧:“主人向來溺愛我,他可不會對我怎麽樣。”
這話讓阿裡斯蒂德更為不爽,就在它抱有殺意緩慢靠近對方時,大門處閃過一道身影。
從遠處趕到的人魚恭敬地在朝阿裡斯蒂德彎腰行禮,喉嚨深處發出一長串奇怪的低吼,似乎是在傳導著什麽信息。
阿裡斯蒂德皺著眉聽完人魚的低嚀,當即停止進攻對方的想法,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這麽有信心的話,那就祝你好運。”
它知道如今謝璟言與何嶼菩不過是短暫聯手,兩人之間的隔閡極深。
“下次呼喚我的名字,我依舊會來。”
於是阿裡斯蒂德在路過何嶼菩時,冰涼的指尖佛過對方的耳垂,意味深長道:“幫你奪回屬於你的東西,實現你的願望。”
何嶼菩皺了下眉頭,用力揉著阿裡斯蒂德剛才觸碰到的耳垂,有些晦氣地看著對方離去的身影。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