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知道這個新人沒有這個本事。
謝璟言表情罕見地出現疑惑,這是殺了結怨已久的死敵該有的心情嗎?
然而還沒等謝璟言回過神來,身邊就傳來道氣息很輕的聲音:
“誰說的?”
“誰說我這次逃不了?”
何嶼菩用手扯住對方的衣襟,深吸了口氣,防止沉重的軀體繼續往下滑,他勉強彎起唇角,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上的溫度跟力氣,正在慢慢回來。
他溫柔地拍了下對方的肩膀,帶著點少許的挑釁:“乖狗,你太笨了。”
“從看到我義無反顧回來的那一刻起,你就該明白,身為主人的我肯定會留有一手,或者說…”
“我就是衝著殺你而回來的。”
謝璟言陡然睜大眼睛,還沒來得及阻止,心臟忽然傳來極具的痛感,而後溫熱的血液沾濕了衣物,疼得呼吸都有些紊亂。
“繃…!”
他脖頸上似乎有什麽東西斷裂了,低頭看去,地上散落著一地的白色珠子,以及一條細小的白色線。
謝璟言想起來了,剛才何嶼菩在討好抱他的時候,似乎將什麽東西給他戴上了,只是當時沉浸在極端的愉悅中,他竟然沒有去留意。
何嶼菩身子往後推,腳尖踩了顆白色珠子:“這是轉換因果的項鏈,將它留到現在,就是為了殺你。”
“乖狗,以後得長點記性。”
“只要在主人面前發瘋,就被懲罰。”
謝璟言眼神落在對方瑰麗的臉上,以及那嘲諷性極強的視線,並沒有被對方挑釁的話語弄得心煩意燥,反而不知不覺地松了口氣。
隻覺得剛才的煩躁一掃而空,抽痛的心臟也緩和上來了。
所以剛才是什麽情況…
而且對於他來說,基本沒有情緒失控的時候,像剛才那種狀態,實在是太可怖了。
何嶼菩看著轉移道謝璟言胸口上的四方形傷口,確認對方受了致命傷後,才放下心來。
他用指尖在唇上輕摸了下,而後擦上了謝璟言的薄唇,故意輕佻道:“走再見,我的乖狗。”
然而何嶼菩才剛走沒幾步,就被謝璟言捉住了胳膊,整個人被扯著往後拽,整個人摔進他的懷中。
他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覺得脖頸上猛然傳來劇痛,以及溫熱濕潤的觸覺在他皮膚傳導,血液慢慢地被吸允流逝。
草,這玩意居然敢咬他?
何嶼菩絲毫沒跟他客氣,抬起腿用膝蓋踢向對方的腹部,將謝璟言徹底踹開。
他捂著發痛的脖頸:“我叫你乖狗,你還真他媽把自己當狗了…?”
何嶼菩頓了下,不可置信地看著謝璟言,對方胸口上的傷口已經自愈了一半,這讓他想起了人魚之王——阿裡斯蒂德。
草,他忘了這人轉化了阿裡斯蒂德的自愈能力!
但謝璟言沒應話,手掌也是跟對方捂著同樣的位置,指縫之間卻是在不停滲透著血液,顯然是大動脈破裂。
他蹙眉,用凌厲的眼神看向何嶼菩,只是這個眼神中還摻和著點疑惑。
何嶼菩跟他對視,眨了下眼睛,陡然像是察覺到了異樣,連忙在脖頸上摸了一下,皮膚上光滑平整,沒有任何咬痕。
而且他的脖頸完全不痛。
何嶼菩意識到了什麽,像是為了印證這個想法,他直接搶過對方手中的三棱軍刺,面不改色地往脖頸上劃了一刀。
何嶼菩下手極狠,抬手將動脈切斷,幾乎是致死的程度。
然而這次痛覺還沒傳到上來,就見謝璟言身上立即出現了同樣的傷痕。
謝璟言的自愈能力極強,這點傷口奪走不了他的命,只是臉色陰沉地朝著何嶼菩走來。
他單手將何嶼菩的脖頸掐住,讓對方背靠牆體無法行動,而後撩開他的白色長發,第一次仔細地觀察對方的玩家標志。
謝璟言看得清清楚楚,這人的惡魔標志跟其他玩家的完全不一樣,標志並不猙獰可怖,甚至稱得上好看,非常典雅繁雜。
圖案的眼睛是深紅色的回輪眼,帶著點致命的邪氣,跟謝璟言完全邪神化的時候完全相同。
而擁有這個團案的人,就是邪神的信徒。
謝璟言微微蹙眉,被觸及了不願回憶的過去,向來平靜的面容有了點裂痕:“你怎麽會有這個標志?”
何嶼菩並沒有立即回答對方的問題,只是看著謝璟言的眼睛。
他還沒見過謝璟言這麽失態的模樣,趁著這個機會,將手伸入對方的衣服內兜中,作勢撈了下。
或許是謝璟言對於自身實力的絕對自信,他總是習慣把道具放在固定的位置,何嶼菩記得在第一個副本中,對方就是放在了外衣內兜裡。
“不信!”
何嶼菩先說話分散他的注意力,指尖在衣服內兜的某處,觸到了羊皮卷的手感:“我不可能是你的信徒。”
他這個態度,謝璟言是一點也不奇怪。
說實話,謝璟言自己也不信。
這個向來與他作對的死敵,竟然會是自己的信徒。
荒謬至極!
但標志就像不可扭轉的事實,赤裸地擺著他面前。
標記不會騙人。
謝璟言眼神暗了幾分。
在兩年前,他的確是被某個人救過,但是系統將對方的聲音、相貌,在他的記憶中全部給刪乾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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