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默:「你可以自己晚上來家裡看。沒空特意招待你。」
沈瑰意:“……”
對不對象的另說,這狗兒子說話還是一如既往地討嫌!
元以言在一旁眼睜睜看著沈瑰意臉色越來越沉,無聲地咽了咽口水。
幫好兄弟兩肋插刀是一回事,但不得不說,沈女士那一身外放的氣勢確實格外有壓迫感。
大概也就沈玄默有膽子公然跟她唱反調了。
看到沈瑰意放下手機,神經高度緊張地元以言立馬上前問候:“沈姨,要不我們先去吃晚飯?最近新開了一家店味道不錯。”
沈瑰意冷哼:“不用,已經被氣飽了。”
元以言又說:“那我送你回去?”
沈瑰意繼續冷哼:“不回,看到他那張臉我就來氣。”
說著便已經起身。
“行了,知道你們兄弟情深,不用這麽巴巴地上趕著護他。”沈瑰意瞥了元以言一眼,沒再多說,“我先走了,讓他過年記得滾回去。”
說完轉身就走。
元以言裝模作樣送了兩步:“沈姨慢走。”
隨即他又用眼神示意門口的鬱乘風送她下樓。
鬱乘風脾氣好,立場相對中立,通常都是負責打圓場的那個,沈瑰意見了他,臉色才好看了一些。
等到送了沈瑰意上車,鬱乘風再回來的時候,就見元以言正躲在會議室的一角,跟沈玄默發消息打小報告。
鬱乘風不用看就知道,無非就是說沈女士被氣到了,最後怒氣衝衝轉身離開之類的話。
沈玄默對氣他媽這件事樂此不疲,元以言就是最喜歡在旁邊煽風點火的幫凶。
鬱乘風作為沈玄默的直系下屬,倒是不會乾出背刺上司向沈女士告密的事,但也不是很理解他們這種扭曲的興趣愛好。
他忍不住歎氣:“你們這樣有意思嗎?好好一對母子搞成這樣……”
元以言回頭白了他一眼:“你這樣家庭美滿人格健全的幸運兒是不會理解我們這種人的難處的。”
鬱乘風沉默。
他們三人在工作上是好搭檔,私下裡是好友,但唯獨在涉及“家庭”的事情上總有分歧。
正如元以言所說,鬱乘風家境優渥,父母恩愛,家庭美滿,沒有人格缺陷。雖然不像元以言那樣善於交際,也沒有沈玄默那樣突出的智商,但他情緒穩定物欲不高,很能知足常樂。
最大的煩惱也不過就是女友出於關心而跟他吵架的瑣事。
在鬱乘風眼裡,親人之間是沒有隔夜仇的。
但元以言跟他的情況就截然相反。
元以言家境比鬱家還好,大小也算是個豪門,但父母是商業聯姻中的一個極端,完全沒有感情基礎,結婚之後各玩各的。
唯一的默契之處就在於對獨生子的嚴格控制。
用現在流行的話來說就是雞娃。
元父元母各有一大堆兄弟姐妹,在家產爭奪方面很有野心,可惜自己能力不行,便把希望全寄托在兒子身上。
元以言是元家這一代第一個男孩,自然頗受長輩重視。
因此元以言小時候過得很痛苦,一直輾轉在不同課程當中,交友玩樂都完全受到父母的控制。
現在長於交際的元以言小時候根本沒有朋友。
後來他能跟沈玄默做朋友,還是因為沈玄默家境過於突出,元父元母覺得跟沈家人交朋友會有好處,這才默許了。
不過自從元以言進入叛逆期,跟著沈玄默跑來寧城,幾乎跟家裡斷交之後,元父元母就將沈玄默視作頭號敵人了。
直到沈玄默跟家裡和解,元父元母才又主動過來套近乎說些好話。
元以言臉上笑眯眯,實際絲毫不為所動。
這幾年他連過年都很少回家,反倒比過去輕松愜意許多。
夫妻兩人大約也知道他很難回心轉意,兩年前又高齡懷了一個孩子,不知道是不是還準備再爭取一下培養一個新的繼承人。
元以言並不在乎,也沒多過問。
鬱乘風對著他也從來說不出勸和解的話。
但不同於元家這樣矛盾擺在明面上的,沈玄默的家庭其實也算得上美滿。
家境優渥,父母恩愛,就連祖父母也都是很和善開明的人。
除了母親有些強勢以外,幾乎找不出一點不幸的引子。
然而不知為何,沈瑰意對兒子心懷警惕,沈玄默對母親心存怨意,誰都知道對方對自己的在意,但誰也不肯低頭承認自己的過錯。
一直僵持至今,才靠著時間有所緩解。
不知情的人總覺得沈玄默是無理取鬧。
鬱乘風沒那麽說過,但有時候也會覺得他們是不是太斤斤計較耿耿於懷了。
不止是沈玄默,沈瑰意也是。
元以言看了他一眼,沒有如往常一樣嬉皮笑臉,反而輕輕歎了口氣,然後低頭盯著手機喃喃自語。
“玄默他只是過不去心裡那道坎。”
“……沈姨也是。”
鬱乘風無奈地搖了搖頭,不在這件事上與他爭辯。
這種事情,或許也只能寄希望於時間了。
現在他就只是有點擔心顧白衣夾在中間難做,要是被沈女士記恨上,那也挺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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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沈玄默確實是跟顧白衣逛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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