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秋,你真的不願意和爸爸媽媽回家嗎?”半彎下腰,楚建樹再一次試圖動搖萬秋的堅定,“如果跟著爸爸媽媽回家,你喜歡的東西我們都可以給你。”
萬秋眨了眨眼睛,面容埋在果籃的後面,沉默著,安靜的。
楚建樹問道:“你不相信爸爸能給你更好的生活嗎?”
“我信。”柔軟的,微小的聲音,萬秋卻沒有任何質疑。
楚建樹知道,萬秋不會說謊。
“但是我有媽媽,我要回家。”
楚建重新站起身,沉下雙目,微不可查的歎了口氣。
“路上小心。”楚建樹說道,目視著萬秋道謝、道別、離開。
萬秋離開的背影毫無遲疑,對現在都在萬秋來說,寧巧珍和寧海才是他的父母。
這段時間,楊瀟雨給予萬秋的好,是寧巧珍遠遠所不能及的。
可萬秋依舊會選擇寧巧珍。
因為寧巧珍是他的母親,在萬秋的世界中,陪伴他最久的人是寧巧珍,是寧海。
他不懂得去嫌棄寧巧珍沒有給他最好的,更好的。
這樣的行為和做法,對楚建樹而言是愚蠢的。
他的孩子,的確不太聰明。
但是純粹的,不會計較任何利益的,對待家裡人的感情,這樣的直白反而讓楚建樹心軟至極。
誰會不喜歡一個純粹的,愛著自己的家、自己的家人的孩子呢。
不為金錢所動,不為誘惑所引的這一份感情,卻是被偷走的,本該屬於他們的孩子的。
這樣的孩子,不應該將自己的坦誠和純粹,付出給那樣一對不值得獲得任何感情的男女。
如果一直都是楊瀟雨在急躁,那現在楚建樹也已經不太平靜,眉梢都染上焦躁。
楚建樹準備查看手機上的消息,在和萬秋一起進行下午茶的時候他就一直將手機處於靜音狀態。
然而現在在手機上突然多了幾條來自同一個通訊的來電顯示,楚建樹神色一凝,立刻重新撥打了過去。
楊瀟雨此時在車內,神色鬱鬱,楚建樹直接打開了免提。
“老板,是我,陸清河,交涉成功了,兩個小時之前那邊直接將寧海掃地出門了,餐館那面也解雇了寧巧珍。”陸清河在手機對面對和楚建樹匯報。
“做的不錯。”楚建樹總算是聽到了這幾天以來的第一個舒心的消息了。
“寧海在外面欠了不少外債,現在失去了保護,恐怕會不好過。”陸清河報告道。
寧海是跟著某個酒吧在乾的,酒吧魚龍混雜,他在其中也算是個保安頭頭的職位,但是多多少少也乾著點肮髒的勾當,寧海能在其中混到不少油水。
大概是因為來錢快,寧海花錢更是不節製,有賭博記錄,錢就是這麽欠下來的。
但是說到底也是最底層,不參與重要的事,很容易就直接被拋棄,被拋棄後孤立無援的寧海必然會被債主找上門。
關閉了電話,楚建樹看著車窗,神色微沉。
他也查了現在寧海名下有沒有資產,也就是說一旦失去了酒吧和餐館的工作,這一對男女就立刻斷絕了收入來源。
楚建樹在收緊寧海和寧巧珍的生存空間。
為了達到他們的目的。
萬秋回去的步伐比起往常要快,即便果籃很重。
也許楚憶歸已經在門口等他。
大的果籃,放著能讓很多人吃的滿足的水果,而他的朋友也會是和他一起分享水果的那個人。
希望爸爸媽媽今天也能回來。
今天的水果是最新鮮的。
萬秋的腳下加快,提著水果籃到了樓層的時候,萬秋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楚憶歸。
每天晚上回來,看到的楚憶歸總是站在高處,低頭看著正在上樓的自己。
萬秋無意識的抿唇,那不是微笑,卻是現在萬秋心情略好的表現。
萬秋單手從衣領裡勾出了有些生鏽的鑰匙。
狹窄的破舊樓道內總是很陰暗,門被打開了,從房間裡照射出來的光亮,明亮了一前一後兩個身影。
“今天的果籃很漂亮,我先給你切最好吃的水果。”萬秋將果籃放在桌面上,他回頭看楚憶歸,“是爸爸媽媽給我的。”
楚憶歸點點頭,見到萬秋去洗手,楚憶歸也一起去洗。
現在在洗手台上放著新的香味很獨特的洗手液,是楊瀟雨給的東西。
整個房間的角角落落中都有意無意的添置著一些不起眼卻很實用的小東西,這都是楊瀟雨努力的結果。
楚憶歸剛剛洗乾淨手,然而突然之間聽到了從門外的樓道內傳來一聲暴躁的聲音,像是在怒吼。
楚憶歸驟然注意到萬秋驚覺的抬頭,突然看向租房的防盜門。
“你個臭娘們一天到晚就知道問問問,你有什麽用?老子沒能耐了你就只能跟在屁股後面瞎比比,你有能耐你去問去!”
極其暴躁的男性的聲線,聲音很大,聽得出來是在樓道內正在上樓。
而楚憶歸分明看到萬秋如同脆弱的白兔,正在豎起耳朵提防著微弱的危險信號。
“你連是怎麽回事都不知道,你不是說跟著肉哥就能吃香的喝辣的嗎?你當初騙我來這裡不就是說你能賺錢嗎?”
這一次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她焦急中帶著暴躁的顫音,顯然情緒很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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