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於洲和酈築曇站在屋前,這狐狸立即嚶了一聲,飛快地從門縫裡竄了出去,身後的大尾巴猛地一甩,眨眼間就跑進了不遠處的密林裡。
於洲忍不住笑了一聲。
他一向冷淡克制,平時對酈築曇笑的時候也是溫柔居多,顯少見他情感外露。
酈築曇驚奇道:“大人,你為何笑的這樣開心。”
於洲說道:“只是想起了我逼著你與我調整內息的時候,你那時見了我,跑得可比這隻狐狸還要快。”
想起那段哭笑不得的往事,酈築曇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甜蜜來。
他用手中的折扇打了一下於洲的肩膀,佯裝生氣:“大人慣會取笑我,卻不知我那時是有多麽的水深火熱。”
十幾年過去了,酈築曇對於洲的稱呼還是沒有變,總是喚他大人,只有在床榻上不堪承受時,才會淚淌滿臉軟著嗓子一聲一聲地喊著夫君,以求能得來片刻的憐惜。
若是私底下叫,酈築曇還未開口便會紅了臉,在這種事情上竟然純情的很。
於洲接過他手中的風箏,將風箏纏在木屋門前的柱子上,東風吹過,兩隻蝴蝶風箏在風中搖曳,互相追逐嬉戲。
兩人推門進了屋,屋中陳設未變,當初於洲建造木屋時將木材塗上了防水的油層,避免木材受潮變形,如今回來,桌上只是多了一層淡淡的灰塵而已。
將屋子打掃一番,又去集市買了床褥和若乾日常用具,不過兩個時辰,小木屋就煥然一新了。
酈築曇打量著這個小木屋,得意地說道:“這才有個家的樣子。”
於洲往木桌上放置好銅鏡,將軟墊墊在矮凳上,做完這些,才從衣袖裡拿出一支櫻桃銀簪遞給酈築曇。
酈築曇驚喜道:“這是什麽時候買的,我竟然不知道!”
“買銅鏡的時候掌櫃問我要不要給自己的娘子買個簪子討他歡心。“
“我沒有娘子,家中只有個皇帝,隻好挑了一支櫻桃簪子,討家裡的皇帝開心了。”
於洲音色低沉,聲音中又帶著淡淡的笑意,他本就生的雍容華貴俊美無儔,是個真正的天潢貴胄,又有一雙形狀極美的桃花眼,專注地看著一個人的時候,沒有人可以拒絕他。
酈築曇摘下了頭上的儒巾,一頭如瀑青絲垂落在肩頭,於洲拿著木梳為他束發,銀色的發簪上用銀絲綴著瑪瑙做成的櫻桃,倒是為酈築曇添上了幾分少年氣。
酈築曇對著銅鏡照了一會,倚靠在於洲身上,他握住於洲的手,有些感慨地說道:“這些年忙於政事,好久沒有陪大人看看世間的山水了,大人本是天上的鷹,卻一日日地陪著我,一年年地被困在這皇宮裡,不知道大人會不會覺得憋悶。”
於洲說道:“風箏飛得再遠,也總要有一根線拴著,你我之間,無須說這種話。”
酈築曇低笑一聲,解開了身上的腰帶:“這些日子忙於政事,築曇有些冷落了大人,細細算起來,我們已經有七天未曾行夫妻之事了。”
他慢慢地脫下身上的衣衫,於洲撫摸著他的長發,抱起衣衫半褪的美人來到床榻上。
珠簾曳地,床柱輕搖,木床的吱嘎聲響啊響啊,一直響了兩個時辰。
垂下的珠簾又被一隻手輕輕撥開了,於洲下了床榻,去溪邊捉了一條魚,燉了一鍋鮮美的魚湯。
酈築曇循著味,披著一件白色小褂就走了出來,小褂隻系了一個盤扣,穿倒是比不穿更加引人遐想。他的一雙玉雪長腿還在外面露著,腿根處有一層濕漉漉的水光。
於洲舀了一杓魚湯喂給他,酈築曇喝了一口,“真是鮮美,再這樣下去我都不想回皇宮裡了,乾脆與大人做一對民間夫妻。”
兩人有說有笑地喝完魚湯,又在小木屋的床榻上恩愛了一番,胡鬧之後相擁在一起靜靜躺著,太陽已經落山了,夕陽的余暉透過窗子鋪在地板上,偶來傳來幾聲清脆的鳥鳴。
酈築曇當了十幾年勵精圖治的好皇帝,今天晚上倒是終於體會到了昏君的快樂。
於洲從軟枕下面拿出一把蕭,吹奏起了高山流水,蕭聲宛轉悠揚,酈築曇聽著聽著便睡去了。
相擁一夜,待得朝霞滿天時,渾身酥軟的酈築曇才幽幽轉醒,從床榻上起身穿衣,踏著晨露和於洲去山林裡摘果子。
吃了一些野果,又摘了一些野菜,左右閑來無事,兩人便沿著山間的小路下了山。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南嶺已經比記憶中繁華了許多,兩人在集市行走,酈築曇時不時便買上一些小玩意。
看見街旁有人賣粘糕,他忍不住買了幾塊,結果牙都差點被這粘糕給粘下來。
於洲忍俊不禁,酈築曇羞惱地往他嘴裡塞了一塊。
於洲倒是沒有被這粘糕黏住,只是著粘糕太甜太齁人,吃下去之後沒過一會便覺得渴了,此時恰巧有一陣風吹過,正好吹過來一縷茶香。
兩人便循著茶香來到了一處茶樓前,於洲看著那茶樓的牌匾,詫異地發現這竟然是他在南嶺那段時日經常來喝茶的地方。
時移世易,這茶樓卻仍舊矗立在這,不禁讓於洲於洲心頭生出一絲親切之感。
走進茶樓,依舊在二樓要了一個靠窗的位置,讓小二上了一壺茉莉花茶和一壺鐵觀音,酈築曇又要了一些當下時興的精致茶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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