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洲低聲說道:“主臥的床褥都被我洗了,還沒乾,今晚我們只能在次臥擠一下。”
許曇低聲應了一聲。
次臥的小木床上鋪著藍白格的粗布床單,被子也是藍色的,他所有的東西都很樸素,是個不太追求生活品質的人。
於洲從櫃子裡拿出了一條粉色貓咪毯子遞給許曇,許曇盯著毯子看了半天,嘴角耷拉下來:“你以前帶女孩子回來過夜麽?”
“我母胎單身,毯子是網上買紙巾贈送的,只有這種花色了。”
於洲抖了抖毯子把它鋪在床上,抬頭問許曇:“你睡裡面還是外面?”
許曇說道:“我睡外面,這樣起夜比較方便。”
“你還起夜?”
“我經常做噩夢,醒了之後就要去洗手間。”許曇的神色有些不太自然,用手拽了拽睡褲上的抽繩。
“你這是生理問題還是心理問題呢,沒有去醫院看看麽?”於洲問道。
許曇的臉又開始發熱了,他摸了一下鼻子,聲音低了一個度:“心理問題大於生理問題,我的家庭氛圍不怎麽好。”
於洲睡眠質量好平時不起夜,就抱著被子去了裡面,許曇抱著被子躺在他身上,小聲說道:“我這還是第一次和別人睡在一張床上,感覺好怪。”
於洲關了燈,小臥室黑了下來,只有窗簾那裡透出星星點點的光亮。
於洲家裡的床鋪很硬,平躺在上面硌的尾椎疼,許曇隻好悄悄翻了身,躺在床上在腦子裡默默數羊。
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
一隻手臂突然橫過來,搭在了許曇的腰上。
許曇睜開眼,嘀咕了一聲於洲的睡相不太好,於洲突然翻了個身,把許曇摟在了懷裡。
許曇的臉緊緊的貼著於洲的胸膛,整個人差點喘不過氣,他抬起一隻手推了推,於洲咕噥了兩聲,把他抱得更緊了。
於洲的睡衣已經滑到了胸口下面,六塊結實的腹肌露在外面,在月光下分外惹眼。
他像摟隻小貓似的把許曇摟在懷裡,下巴抵著許曇毛絨絨的腦袋。
許曇說不出現在的感受,他明明可以掙脫開,可是他的鼻尖貼著於洲的棉T恤,聞著於洲棉T恤上帶著體溫的淡淡汗味,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腰忽然就軟掉了。
一股說不出來的奇異感覺,好像要融化在於洲的懷裡,他微弱地掙扎了幾下,最終蜷縮著腳趾,紅著臉窩在於洲懷裡。
他喜歡高大帥氣乾淨清爽的男生,要溫柔,要體貼,要幽默,要有情調。
反正不是於洲這種冰塊臉。
但是於洲185,還有腹肌誒!
許曇的心在胸膛裡蹦來蹦去,他趴在於洲懷裡打了個哈欠,竟然也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陽光透過藍色的窗簾照射進來,於洲的生物鍾非常準時,每天都會雷打不動地在六點鍾左右醒來。
但是這次於洲是被熱醒的,他的腦門已經出了一層薄汗,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就看到一張睡得嫣紅的美少年臉孔。
於洲愣了愣,剛想抬起手擦擦腦門上的細汗,就發現他的手掌正攬著許曇窄瘦的細腰,掌心微微一動,便能感受到掌心滑膩溫熱的肌膚。
許曇的腰再敏感不過,在睡夢中發出一聲悶哼,也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對,還在迷糊的兩個人頓時完全清醒了。
於洲像是觸電般地抽回手,許曇拉住被子蒙住臉,聲音弱弱地從被子裡傳了出來:“於洲,你怎麽能這樣。”
於洲:“......”
於洲差點跳起來。
許曇在被窩裡蠕動了一小下,幾秒後從被窩裡探出半個腦袋,眨巴那雙狐狸眼看著於洲。
於洲轉過臉看他:“你看什麽?”
“沒什麽,就是看見你的腹肌了。”
“小時候跟著爺爺撿垃圾鍛煉出來的。”
於洲單手撐著床欄跳下床,“早餐想吃什麽?”
許曇正悄悄打量著於洲兼具著力量與美感的腿部肌肉線條,聽到於洲問他,他就心不在焉地說道:“入鄉隨俗,你吃什麽我吃什麽。”
早餐是兩個豬肉玉米餡的包子,兩人在路上一邊吃包子一邊在公交站那裡等公交,
這回公交車上有座位,許曇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外面的風景,他看了一會,突然轉過頭對於洲說道:“其實這裡的風景很漂亮,很有古韻。”
於洲瞥了他一眼,糾正道:“那不是古韻,那是古舊、破舊。”
“你怎麽能這麽說你住的地方呢,我覺得挺好,屋子小點怎麽了,安靜又有安全感。”
於洲心想也不知道是誰嫌棄他身上有股下等人的味道,話到嘴裡轉了兩圈還是沒有說出口,露出一個摻雜著幾分無奈的苦笑。
到了學校之後兩人下了車,一前一後往班級裡走,又是平平無奇的一天過去。
晚上等公交的時候許曇拿著兩杯奶茶走了過來,風吹拂著他的校服衣擺,眉目如畫的少年穿過路燈的光束,仰著頭微微眯著眼睛朝著於洲走來。
“多肉葡萄,多加了一層很厚的芝士奶蓋。”
他把其中一杯奶茶遞給於洲,於洲伸手接過來:“大晚上喝奶茶,你倒是挺有創意。”
許曇搖晃著手裡的多肉葡萄,笑眯眯地說道:“這次月考我沒有寫作文,如果現在不喝,回家之後就沒心情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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