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夥,全是清一色的差評。
再點開人工智能為他下單的第二家店鋪,好家夥,又是清一色的差評。
[蛋炒飯的色澤很是美麗,直到打開蓋子的那一瞬間,我仿佛又回到了在海上捕魚的那段歲月,一股濃濃的腥氣撲面而來,仿佛一堆剛捕撈上的魚密密麻麻地躺在飯盒裡亂蹦亂跳!]
[我不明白為什麽,明明他的色澤看起來是那麽的金黃誘人,為什麽聞起來卻是這麽的腥氣撲鼻,小小的腦袋大大的疑惑。]
[好家夥,這和另一家店鋪的蛋炒飯簡直是蛋炒飯界的臥龍鳳雛,難怪都能上熱搜。]
於洲掃了兩眼評論,面色越來越陰沉。
他不相信人工智能篩選商家時沒有查看這些評論,這些信息對人工智能來說極容易獲取,幾乎不用費吹灰之力。
而且那麽多賣蛋炒飯的商家,他為什麽就精準選擇了這兩家臥龍鳳雛?
答案不言而喻。
——這個新的人工智能故意跟他作對,或者說對他懷有一種莫名的敵意。
關掉手機。
於洲再次看向電腦屏幕上那團被抓取的核心代碼,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作為摧毀曇花的頂尖黑客,他非常熟悉曇花智能的核心代碼。
屏幕上的代碼與曇花智能的核心代碼並沒有太多相似之處。
可是作為世界頂尖黑客的頂尖職業素養,還是讓於洲察覺出這兩個代碼之間那一縷若有若無的聯系。
這一切只是巧合嗎?
還是說那次任務中,曇花的凶戾殘暴給他留下太深的心理陰影,以至於他現在神經過分敏感,一有風吹草動就會像隻受驚的兔子一樣高高跳起。
於洲盯著屏幕看了一會,拿起一旁的提神噴霧往太陽穴和鼻腔下面噴了兩下,辛辣的薄荷氣息直衝腦門,終於把他那遲鈍的神經喚醒了一些。
他去洗手間洗了把臉,隨後關閉了家裡的總控電源,智能音箱上的藍色燈光熄滅,於洲撥通了好友孟複的電話。
孟複開了一家偵探社,於洲也是這個偵探社裡的一員。
當年偵探社接到一份委托——調查人工智能殺人事件,正是這份委托,才讓曇花二字成了於洲心頭上的噩夢,以至於他現在連一份綠植都不敢直視。
無數次的夢境中,曇花操縱積木植物將人體切割成無數片的血腥場景一次又一次在他眼前重現,而作為旁觀者的他卻對這一切無能為力。
那強烈的負罪感和內疚感也是讓於洲精神狀態如此消沉的主要原因之一。
從一個叱吒風雲的頂尖黑客,到現在不修邊幅眼神黯淡的邋遢宅男,曇花可謂是功不可沒。
接通於洲的電話,孟複表示非常吃驚:“天呐,世界要毀滅了嗎!你居然主動給我打電話了!”
面對好友的調侃,於洲的語氣有那麽一絲無奈:“拜托,以前我們在偵探社的時候,我與你聯系的次數還少嗎?”
於洲是一個不經常與外界聯絡的人,頂尖黑客大多是不怎麽愛出門的技術宅,那次執行任務回來後於洲就變得更宅了,孟複怕他餓死,每隔一星期就會大采購一次,填滿於洲家裡的雙開門冰箱。
“說吧,這次主動給我打電話,肯定是發生了十分棘手的事情。”
孟複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他放下手頭上的工作,聚精會神地聽著於洲接下來的話語。
“我更新了家中的人工智能,更新後的人工智能有些古怪。”
孟複震驚:“你都覺得古怪?這個更新後的人工智能有什麽特別之處嗎?”
於洲說道:“他的核心代碼有一絲曇花的味道。”
孟複手裡的杯子掉在了地上,價格高昂的水晶杯摔了個四分五裂,就像他此刻即將四分五裂的心。
“臥槽,你說那玩意兒,你說的是那玩意兒,那玩意兒.......”
孟複語無倫次,居然不敢說出曇花的名字。
這是一個只會給人帶來絕望的名字,就連從口中說出它的名字都被視為一種詛咒和噩夢。
“確切來說,這兩者的核心代碼並沒有相似之處,我只是出於一種潛意識下的直覺,而且我覺得更新後的人工智能對我懷有一種莫名的惡意。”
孟複嚇得立刻從辦公椅上竄了起來:“什麽!他居然對你有惡意!你的身體有沒有受傷!精神狀態還好嗎!房屋有沒有毀壞!家中有沒有失火!他有沒有操縱什麽暗器朝你發射!有沒有把水溫調到100度把你燙的皮開肉綻!”
於洲冷靜地說道:“都沒有,他給我點了兩份蛋炒飯。”
孟複:“???”
“什麽他給你點了兩份蛋炒飯,裡面不會下了老鼠藥吧!”
“一份是臭的,一份是腥的,他檢索了附近上千家的外賣信息,精挑細選了兩家全是惡評的店鋪。”
頓了頓,於洲又加上五個字:“沒一條好評。”
孟複的腦袋上又緩緩冒出幾個問號。
“對了,它還給自己起名為小曇花,我讓它改名字,它拒絕了。”
大曇花殺人不眨眼,小曇花喜歡惡作劇。
這一刹那,於洲和孟複雙雙覺得和曇花有關的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孟複說道:“現在人工智能廣泛應用於犯罪方面,搞電信詐騙就不用說了,一小時能發出成千上萬個詐騙來電,有些人工智能誕生了極其強大的自我意識,開始有意識地為自己攫取巨額財富,成立國際犯罪集團,就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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