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可單單是這樣看著,心中就會湧起暖融融的滿足感。
骨架吃著壽司,於洲在一旁看著骨架記錄的生物圖鑒。
兩人靜靜地坐在窗前,悄悄地凝視著對方。
*
在遊戲世界中,安靜的日子一向不多,經常有各種意外狀況發生。
冥海最近出現了一種食人魚,這種食人魚長著翅膀,經常會飛到冥海上的宮殿裡吃人。
這種魚的個頭並不大,有些食人魚只有大拇指的指甲蓋那麽大,它們的唾液裡帶有劇毒,會讓皮膚腫脹瘙癢,即使是毒抗裡很高的玩家也不能避免。
這種魚對於玩家們並不能造成多大傷害,但它就和人類世界裡的蚊子一樣令人深惡痛絕。
甚至一些玩家給食人魚起了起了外號——水蟑螂。
這種食人魚繁殖能力異常變態,現在它們已經在冥海泛濫成災,一些冥海裡的生物被它們啃食乾淨幾乎絕種,對冥海以及周邊生物的環境造成了十分惡劣的影響。
圓桌會議室裡,玩家們紛紛向於洲訴苦:“冥海裡的雪竹珊瑚是很稀有的藥材和香料,藥材出口做的很好,現在都快被那些食人魚啃食乾淨了。”
另一位玩家叫苦連天:“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可以在冥海裡生存的魚苗也被食人魚吃乾淨了!”
管帳的玩家搖頭歎息:“還有我們的宮殿,那些食人魚的牙齒鋒利的很,那些沿海的宮殿被它們啃食的面部全非,修繕起來又是一筆很大的開支呢!”
“不僅如此,傷藥的開支也是一筆很大的支出,一些毒抗不高的玩家總不能硬挺著,有些魔法師實在是太脆皮了。”
這位玩家是注冊會計師,深紅之淵的帳務全部由他打理,他詳細地闡述了食人魚對深紅之淵造成的經濟損失,讓於洲更加堅定了殺魚的心。
他連夜潛入冥海抓了一群食人魚養在水族缸裡,和一群玩家研究如何消滅這個討厭的物種。
毀滅這種東西很容易,將一個帶有瘟疫效果的亡靈詛咒投向冥海就可以。
難點在於亡靈詛咒的攻擊不分對象,於洲並不想讓冥海裡的生物全部滅絕。
對於食人魚,巫曇也沒有什麽比較好的辦法,他是深紅之淵的象征,就像核武器一樣,是一個偉大的震懾者,數千年以來,若不是出現足以撼動深紅之淵的危機,巫曇是不會出現的。
精通煉金術的玩家正在煉製專門針對食人魚的毒藥,於洲也帶了一些毒藥回來,蹲在書房的水族缸裡觀察食人魚的反應。
一滴毒液滴入水族缸,裡面的食人魚很快就躁動起來,它們露出嘴裡森白色的尖牙,瘋狂地撞擊著水族缸。
骨架蹲在於洲旁邊聚精會神地看著,黑色袍子上的每一顆扣子都系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個精巧的骷髏頭,美玉似的骷髏腦殼溫潤生光,歪著頭觀察食人魚的樣子又太可愛,有種格外呆萌的感覺。
於洲沒忍住,伸手摸了一下骨架的腦殼。
觸感果然很好。
男性巫妖的體溫很高,雖然已經變成了骨架,巫曇還是能感受到從於洲掌心傳來的炙熱的溫度。
巫曇情不自禁地微微顫抖了一下,如果他皮囊沒有消失,那他的臉一定會像和於洲一起吃過的紅油火鍋一樣紅。
水族缸裡的食人魚正在垂死掙扎,巫曇已經沒有心思看了,他低下頭小聲說道:“你幹嘛呀,骷髏頭有什麽好摸的呀。”
雖然是抱怨的語氣,可是這種軟軟的、撒嬌一般的話一說出口,巫曇已經為自己那甜膩的語氣感到萬分羞窘,恨不得找到一條地縫鑽進去。
一個活了數千年的巫妖對一個只有二十一歲的青年無意識撒嬌,下意識露出的依賴和希望被愛護的情感令巫曇感到甜蜜又沮喪。
還好只剩一副骨架,所以於洲看不到他難為情的樣子。
於洲說道:“可是骷髏頭看著很可愛,白骨小貓沒有其他貓咪毛絨絨的皮毛,但它也依舊很可愛,不是麽?”
於洲又說道:“但是很多人不喜歡被人摸腦袋,如果你覺得我冒犯了你,我會改的。”
巫曇悄悄把腦殼往於洲手掌心裡湊了湊,強作鎮靜地說道:“如、如果你想摸,就、就隨便摸好了,身為深紅之淵的領主,我是不會在乎這點小事的。”
於洲露出了一個非常溫柔的笑容。
面對喜歡的人,總是會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溫柔起來的。
*
煉金術士們煉製的毒藥並不管用,這玩意的毒抗簡直強到離譜。
於洲召喚了許多亡靈生物下海抓魚,但是收效甚微,只能保證宮殿群附近不受食人魚的騷擾。
冥海大片大片的雪竹珊瑚已經被列為瀕危物種,深紅之淵的玩家們怨聲載道,紛紛在論壇裡吐槽。
《深紅之淵》雖然是一個非常小眾的全息遊戲,但在遊戲版塊關注度極高,這種自由度極高的全息遊戲仿佛一個真實存在的世界,有不少熱愛全息遊戲卻沒有內測名額的玩家暗中窺視,有些羨慕驚歎,有些冷嘲熱諷。
一個深紅之淵的玩家發帖吐槽食人魚之後,很快就有人加入討論。
“毒抗這麽高,應該可以做些別的用途吧?”
“食人魚的毒抗來自哪裡,病毒學專業的研究僧對此很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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