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致的衣服,全是意大利定製的大師手縫。
晏鶴清……
地攤貨。
叉子又戳著香腸,很快盤子被他戳得七零八落,慘不忍睹。
“不要浪費食物。”
隨即是拉椅子的聲音,陸牧馳立即放下叉子,乖順起身,“知道了叔叔。”
陸凜坐下,服務員端著食物也來了。
一份牛排蔬菜沙拉,兩枚水煮蛋,一杯黑咖啡,一盤鮮切水果。
陸牧馳偷瞄著陸凜,陸凜沒發話,他就還是站著,“叔叔,這麽早來酒店是有事?”
陸牧馳旁敲側擊,昨晚太晚,他就直接到陸氏旗下酒店休息,沒想到陸凜也在!
陸牧馳最怕陸凜,兩人相差7歲,不怎麽見面,但他每回見陸凜,都和老鼠見老虎一樣。
他最佩服的人,還是陸凜。
他還在念中學,陸凜就執掌陸氏了,短短幾年,陸氏擴展到了龍頭位置。
陸凜視線淡淡掃過桌面的老人機,他徐徐進餐,說話永遠不緊不慢,“吃飯。”
陸牧馳這才坐下,他拿起刀叉,飛速解決盤裡的狼藉。
諾大餐廳只有他們,沒有半點聲音。
十五分鍾,陸凜進餐結束,起身離開了。
陸牧馳的盤子也乾淨了,陸凜前腳離開餐廳,他後腳就跑了。
陸牧馳被晏鶴清的條件打了個措手不及,他暫時沒動作,等著晏鶴清來要手機。
這一等,半月過去,手機都沒動靜。
—
這半個月,晏鶴清辦理了遷戶口,申請了轉專業。
轉專業對他不難,期末考前五名,下學期開學直接轉新系。
晏鶴清還租了一間十來平的老破小,但離學校近,還有單獨的廚衛,在寸土寸金的三環,一個月也得1500。
這筆錢對晏鶴清而言是巨資,也是必要支出。
和房東簽好一年合同,他花了三天打掃衛生,修理壞熱水器,電線插板,還有通下水道,再簡單布置好,當晚就要搬進去。
他回晏家收東西,不多,幾件衣服,他的書,還有那把黑傘。
趙惠林以前巴不得晏鶴清搬走。
晏鶴清住家裡,每個月水費電費都一筆支出!
雖然晏鶴清每個月有往家裡交300塊生活費,但哪夠啊!
不過比起交給學校,還是交給她好。所以她以家庭困難,無法住宿給晏鶴清申請了走讀。
現在不同了,那490萬,還沒到手!
上次陸牧馳來,趙惠林害怕,想著再不和那種人接觸了,一段時間過去,加上晏勝炳老念叨,趙惠林心思又起來了。
490萬呢……
給了錢,她立刻敲鑼打鼓送晏鶴清走!
她攔著晏鶴清收東西,“清清,我和你爸養了你13年,不提為你費的心了,單說花的錢,那是數不清,現在翅膀硬了,就要跟著男人跑,說出去,你要被戳脊梁骨!”
她以為晏鶴清是搬去陸牧馳家。
“11000。”晏鶴清說。
趙惠林沒聽明白,“什麽?”
一個薄薄的筆記本,連著一個白色信封遞給趙惠林。
“我用的錢每一筆都記在這裡,10954.3,信封裡是11000,多出的45.7,不用找了。”
傘插進包裡,晏鶴清拎著包走了 。
趙惠林傻眼了,過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揣好信封,拔腳追出去。
在單元樓門口追到了晏鶴清,她拉住晏鶴清開始撒潑,“這點錢就想買斷?想都別想!我養你到這麽大,你以後得照顧弟弟,給我和你爸養老!”
她嗓門超大,已經有人開門看熱鬧。趙惠林就故意大聲,“大家快來看看!活生生的白眼狼!”
晏鶴清一言不發,看熱鬧的人多了,他放下包,抓住趙惠林的手腕,不動聲色扒開了她手。
接著,脫掉了外套。
只有一件背心,他的左肩處,有一塊顯眼的,碗口大的紅疤。
趙惠林還沒反應過來,晏鶴清淡然開口,“這一塊,是我7歲,爸失業喝醉發酒瘋,端著火鍋砸到我背上留下的。”
他又提高褲腿,在他的左小腿,有一條長疤,顏色淡得接近肉色,但形狀蜿蜒醜陋。
“這是晏峰5歲摔下床,你怪我沒看好他,拿鍋鏟抽的。”
最後晏鶴清側過左臉,耳廓上,有幾條細細的小長口,已經愈合了,但顏色深,和正常膚色涇渭分明。
“這些是。”晏鶴清平靜敘述,“晏峰拿小刀劃的。”
圍觀人群都震驚了。
都是街坊鄰居,房子隔音還差,晏勝炳喝醉打晏鶴清,大家多少知道點。
趙惠林苛待養子,經常不給晏鶴清吃飯,大家也知道。
有鄰居看不下去,偶爾私下會給晏鶴清買吃的。
衣服就更別提,晏鶴清經常大冬天隻穿一件薄長袖。
但還是沒想到,晏鶴清竟被虐待得這麽慘,削耳朵啊!以後誰敢讓自家孩子和晏峰玩!
趙惠林根本想不到,晏鶴清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曝光這些。
以前晏鶴清都是任打任罵,連哭都不敢。
她徹底急了,指著晏鶴清破口大罵,“大家別信他的話!這白養狼是想男人了,迫不及待要甩掉我家這個包袱!你們還不知道吧,他被一個男人花錢包了!”
晏鶴清淡聲說:“是,我媽收了10萬塊,要賣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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