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下衣服回到客廳,打開暖氣片,將衣服掛到暖氣片烤衣服的支架。
時間快九點,他坐下看書,看完將近12點,他脖頸難受得厲害,就沒去洗澡,簡單洗漱完上床睡覺。
關上燈,安靜得能聽見落雪聲。
春節,要下大雪了。
次日六點,晏鶴清掀開被子起床,先去廚房看花,劍蘭和菊花泡了一夜水,開得更好了,有幾個花骨包,也展開了花瓣。
晏鶴清放了心,重新找了幾張紙,自己包上兩束花。
很簡單,也和花店老板說的一樣,所有顏色的劍蘭沒有搭配,包成花束並沒那麽好看。
但這不重要。
包好花,他快速煮了碗面條,吃完上秤。
還是119。
體重似乎卡在這個數字,很難再漲上去。
晏鶴清斂了下眉,才去洗澡。
洗完,他第一次用了房東給的那個噪音極大的吹風機,他不會弄造型,隻把頭髮吹得柔軟,又用小剪刀,自己簡單修剪了劉海。
開了一夜暖氣片,房間暖如夏天,烤著的衣服褲子也熱乎,晏鶴清換上新毛衣,褲子,再穿上那件新大衣。
仔細系上圍巾,晏鶴清看了看窗外,沒下雪了,他就沒帶傘,抱著兩束花出門了。
整個樓梯間乾乾淨淨。
走出單元樓,外面地上鋪著皚皚白雪,沒人走過,乾淨無比,晏鶴清走過,才留下一排單向的腳印。
這次沒有去地鐵站,他走過斑馬線,到京大門口的公交車站等車。
京大公交車站是大站,幾乎囊括所有線路,大清早,已經擠滿要去搶購年貨的人。
公交車一輛接一輛,半小時後,和其他早擠滿人的公交車不同,一輛空曠的公交車姍姍來了。
只有司機。
這班車終點站是郊區陵園,司機象征性停車打開車門,人群皆沒動,隻晏鶴清上車了。
刷了錢,晏鶴清走到最後靠窗的位置坐下。
車門關上,載著晏鶴清再次啟程。
到終點站要三小時,晏鶴清塞上耳機,耳機沒有任何聲音,他摟住花束,靜靜望著窗外倒退的街景。
*
同一時間,林風致頂著一頭亂發下樓。
他穿著睡衣,進廚房接了杯冰,然後倒了一大杯汽水,仰著脖子咕嚕咕嚕灌。
林母進來看到,嗔怪道:“少喝汽水,對身體不好”。
林風致眼睛都還沒閉著,昨天他被陸氏的保安丟出來,陸凜的新年禮物沒送成,他氣結一晚上,快天亮才睡著。
他嘟囔,“我隻想喝汽水。”
他放下只剩冰塊的杯子,又要回房間睡覺,林母在後面問他,“年夜飯想吃什麽?不許再吃帝王蟹,你天天吃,身體受不了。”
這時林風逸也來了,他也穿著睡衣,雙手抱胸靠著門框,嘴角掛笑,“來道白斬雞,好久沒吃了。”
林風致打著哈欠,“我最討厭雞肉!”
“用葵花雞。”林風逸上前揉了一把他頭髮,滿目笑意,“上次出去吃飯,你不是說葵花雞香,我昨天叫人弄了幾隻。”
林風致掀開眼皮,瞳孔裡還是困意,“是嗎?不記得了。”
又一道腳步聲走近,是林家大兒子林風弦,他這段時間一直出差,昨晚深夜才到家。
林風弦一身家居服,戴著銀絲邊眼鏡,他氣質溫和,比林風逸大兩歲,不常見的外人,都會誤認他是老二。
“大哥!”林風致馬上清醒了,上前淺淺抱了一下林風弦,“你總算回來了!我想死你了!”
林風弦拍拍他後背,笑著松開他,“是想我還是想你的禮物?”
林風逸緊湊過來,“那肯定是禮物。”
林風致咧嘴,“都想!在哪兒?我現在去拿!”
“還在行李箱,晚上給你。”
林母瞧著三個兒子相處融洽,眼裡笑意都裝不下了。
這時林風弦突然換個話題,“風致,你找到了親哥,今天要不叫他上家裡吃團圓飯。”
林母早有這個意思,“對對,我剛想說,一打岔差點忘了,是啊致致,你給鶴清打個電話,叫他來吃飯。”
林風致忽然就安靜了。
上次晏鶴清來林家,大家全都很喜歡他……
而且他現在還在生氣。
晏鶴清連個洗發水牌子都不幫他問,他搜好久還是沒找到。
林風逸聽到要邀請晏鶴清,先是看向林風致,見他氣鼓鼓的樣子,馬上說:“別人有家人,來我們家吃年夜飯算怎麽回事。”
林風致本想解釋晏鶴清和他養父母斷絕關系了,話到嘴邊,他又咽了回去。
過年不一樣,闔家團圓,萬一晏鶴清就回去過年了呢?
林風弦沒想到這一點,他非常惋惜,“爸說他下棋很厲害,我還想討教幾盤。”
林母提出另一個建議,“那初二邀請他吧,走親訪友的日子。”
林風逸目光還看著林風致,林風致猶豫了一下,才嘟囔,“再說吧。”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他腳下加快跑了。
等林風致上樓,林風逸皺眉不滿說:“哥你話多沒處說,就去找我嫂子!”
他口中的嫂子是林風弦未婚妻,兩人明年結婚。
林風弦多少看出點眉目,他非常詫異,“風致和他親哥關系不好嗎?爸說那個男生性格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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