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庭舟發酸,他原以為他等夠久會有希望,看來不合適就是不合適,轉瞬間,他已決定結束這段床伴關系,調整好心情,他追上前說:“找誰啊?我幫你問。”
林風逸臉色微變,他不喜歡別人猜中他心思,但他忙著找晏鶴清,就隨口說:“顧星野,我弟的朋友,要我照顧著點。”
孫庭舟嘴角抽了抽,弟弟的朋友,玩得夠野啊,他找人打聽了,不過每組進山路線都是自由,孫庭舟要來一張地圖,“有三條路線,不確定他走的哪一條。”
他勸說,“反正六點都要回營地,丟不了,你別折騰了,原地等吧,總不能一條一條找吧。”
林風逸抓過地圖,抬腳就走。
孫庭舟,“……”歎息一聲,跟了上去。
在兩人從北邊路線進山時,一輛銀灰賓利駛進營地。
停穩下車,陸凜今天穿了一套休閑裝,少了幾分不可靠近的威嚴凌厲,打開後備箱,取出釣魚包。
遠處幾個學生盯著陸凜,紛紛捂住嘴尖叫,“臥槽!是大四學長嗎!好高好帥啊!”
陸凜也有一張地圖。
助理搞到的。
收到晏鶴清發的照片,他搜索了淮山山貌,有水流瀑布的區域,應該在西側。他展開地圖,稍看幾眼,自西邊山路進山。
往深山走了快兩小時,陸凜見到了梅花藻。
如同晏鶴清發他的照片一樣,隱在森林深處,是一幅濃墨重彩的油畫,陸凜掏出手機,一格信號時有時無,晏鶴清沒回他信息,看來是到這兒沒信號了。
他瞥眼時間,下午兩點。
森林裡快黑了,往裡又走了一會兒,徹底全黑,陸凜打開手表照明燈,一束白色光柱穿透黑暗,地圖標記進出的路就這一條,沒碰上晏鶴清和他組員,他們還在前方,陸凜繼續前行。
走出森林,地圖就結束了。
前方是一個岔路。
陸凜上前,蹲下觀察了地面,都是泥,左邊明顯有不同的腳印,陸凜蹙了下眉,抬手看了時間,快四點了。
野外勘察有時間限制,通常都要求六點回營地。
從此處折返營地需要幾個小時,現在回營地都會超時,晏鶴清不是沒時間觀念的人,要麽另發現路回營地,要麽,碰上意外。
陸凜起身,腳下加快,從左邊小道追上去。
*
水流巨大的瀑布前,幾道電筒光亮著,展娉婷死死拉著周無憂,“不能進去!你要是也出不來怎麽辦!”
周無憂眼睛全紅了,平時爽朗大氣的姑娘,現在哭成了淚人,“晏鶴清還沒出來,我要去找他!”
趙永蹲在一邊,低著頭不敢說話。
進了螢火蟲洞有兩條道,他想單獨和展娉婷告白,就編謊話說很快能匯合,兩個小組分開走,方便寫實驗報告。分開後,他故意拉著展娉婷落後告白,在浪漫的螢火蟲洞裡,展娉婷也心動了,答應了他,他沒忍住親了展娉婷,等兩個回神,不見晏鶴清了。
顧星野看著表,離他們出洞快一個小時了。
他神色一變,決定不再等,“你們原地守著,我回去找。”
周無憂趕緊跟上,“我也去!”
顧星野搖頭,“多個人我要分心,你放心,我會找到他。”
周無憂咬住嘴唇,展娉婷上前勸她,“顧星野說得對,人多進去又走散就麻煩了,我們留在原地等。”
周無憂擔憂望著洞口,到底點點頭。
展娉婷想了想又說:“顧星野,你進去一小時要還沒找到人就回來,萬一晏鶴清也找到路出來了,沒信號聯系不上你,如果他沒回來,我們就回營地求助。”
顧星野點頭,舉著手電筒重新進洞了。
剩下的幾個人都沒再說話了,緊張盯著洞口。
沒過一會兒,忽然身後有腳步聲,周無憂先回頭,激動看過去,“晏鶴——”
清字卡住了。
一束光線照過來,逆著光看不清臉,隻認出是一個男人。
陸凜聽到了前兩個字,再一看這幾個男女的表情,他眸光微沉,“晏鶴清在哪兒?”
剩下三人也看過來,他們的電筒光黯淡,也是逆光看不清陸凜,但他嗓音自有上位者的威嚴,趙永一個哆嗦,指著洞口就說:“我們探洞,他沒回……”
沒說完,趙永就感到高大身影越過他,轉瞬消失在洞口。
趙永都懵了,他呐呐問:“這人誰啊?”
沒人回他。
*
晏鶴清沒迷路,但他左腳踝被咬了。
洞壁的螢火如星光,地面卻漆黑,他沒看見咬他的動物,只能確定無毒。
從被咬到現在,他除去腿疼,其他地方並無異樣。
他分析了利弊,他腿還能走路,但能堅持多久不詳,他們組的手電筒在趙永那兒,他用手機照了一段時間亮,快沒電了,要是失去照明,他真有可能在洞內迷路。
最後晏鶴清決定原地等待救援。
其他同學發現他不見,應該會來找他。
晏鶴清不確定。
他靠著牆,微微仰頭望著洞壁上的螢火蟲。
做夢一樣漂亮,像是夏天的銀河。
也是一個夏夜。
他那時不到七歲,晏峰出生才幾個月,哭了他去逗他笑,晏勝炳回來撞見,重重拍了他一腦袋,“滾!弄哭我兒子,老子打死你!”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