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裡。
宋庭玉頭一次這麽狼狽地從床上跌到地上,他單手支撐地面,另一隻手環住已經順著他臉頰摸到脖頸,一臉癡相的溫拾,叫他不要再亂動,不然以溫拾胡作非為的架勢,兩個人說不定要在地板上打滾。
正如趙澤霖預估的那般,注射藥物後溫拾沒過幾分鍾就醒了,但這清醒好似隻單單浮於表面,他的眼睛睜開了,神志卻依舊混沌,對詢問他‘難不難受’‘想不想喝水’的宋庭玉熟視無睹,直到五爺抬手碰了他的額頭,才迸發出一聲細弱的輕哼。
這變調的聲音仿佛清澈水中投入的一滴濃墨,將一切都帶向了一個無法控制的局面。
溫拾熱切而主動地拉住了宋庭玉的手,如小貓似的,在上面蹭了蹭,發出舒服的輕歎。
他身體很熱,熱到好像被架在柴火上烹烤,於是就喜歡一切比他溫度低的存在,宋庭玉的掌心冰涼,溫拾捧著如獲至寶,怎麽都不肯松手,甚至臉上蹭夠了,還牽著宋庭玉的手往自己身前放,流氓的行徑無師自通,剛剛未曾有過的反應一一顯現,平日清亮又靦腆的眼睛蒙上一層紗,赤忱又坦誠的欲.望淌個不停。
這樣的視線看的宋庭玉心驚肉跳,被溫拾觸碰的胳膊僵在原處,逐漸發麻,仿佛不屬於他了。
“溫拾,你……”宋庭玉硬生生拔開了自己的視線,任由溫拾繼續用他的手胡作非為,四處點火。頃刻間,他那寥寥無幾記在腦子裡的經文盤旋而出,想借此將自己度化成一個不為外物所迷惑,心冷如石頭的存在。
溫拾又哼了一聲,似乎很不滿宋庭玉這無動於衷的樣子,主動爬起來,往宋庭玉身上靠,果然,這人和他想的一樣,渾身都涼涼的,一貼上,溫拾有種夏天吹空調的舒適感,渾身被炙烤似的灼熱都得到了舒緩。
他的額頭抵在宋庭玉的脖頸間,親眼看到男人脖子上猛然繃起的青筋,而後帶著好奇,試探著舔了一口,想知道這樣冰涼的像塊玉石的人,是什麽味道的。
濕滑的舌頭蹭過下巴的異樣觸感叫宋庭玉驚地站了起來,不可置信地盯著自然耍流氓還一臉無辜的溫拾,失去依靠的溫拾一歪,倒在床邊,可憐巴巴抬頭,費力想站起來去抓宋庭玉的褲腳,著急說話了,“你回來——”
回來?
宋庭玉哪敢?
宋五爺總算是有了招架不住和望而卻步的東西。
他要是再繼續跟溫拾坐在同一張床上,興許就要發生什麽控制不住的事情。
可眼前的溫拾壓根就不清醒,估計連宋庭玉是誰都分辨不出,只不過是在藥物的驅使之下,看到一個人就想往上靠。
宋庭玉不想趁人之危,更不想叫溫拾醒過來只有後悔。
“你在這裡待著,我去找人弄冰水進來。”
“不行。”溫拾哪能叫宋庭玉跑,他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宋庭玉走了,他就沒有冰冰涼涼的東西了,他就要被心頭的一團火燒死了!
宋庭玉不聽,抬腿要走,在他背後站起來的溫拾猛地撲了上去,可不能叫他走掉!
好在五爺反應靈活,沒有被溫拾正面壓在地上,調換了方向,護住了跌下來的溫拾,沒叫他摔在地上,自己卻跌了個措不及防。
門外的阿四還在詢問個不停,騎在宋庭玉身上的溫拾卻已經開始了勝利者的撒歡,對五爺精致臉蛋上的每一分一寸開始揩油,他的手帶著熱度,摸過宋庭玉的眉眼,順著鼻梁到唇尖,又一路向下,落到凸起明顯的喉結上,在那敏感地帶,輕輕畫著圈。
宋庭玉擒住溫拾作亂的手,衝門外道:“我沒事,你不用管,離遠點!”
最後一句話多少帶上了點發泄的怒氣,阿四聽出來了,忙麻溜滾遠,不敢再多聽牆角。
“你到底想幹什麽?告訴我,好不好?”門外安靜下來,宋五爺才耐下性子,和又開始亂蹭的溫拾談判。
溫拾也不知道他想幹什麽,“我好熱,想涼快一點。”他挨著宋庭玉才不那麽熱,他一雙手也開始不安分地往宋庭玉的襯衣裡塞,只是五爺的衣裳穿的一絲不苟,扣子系到了最上面,他扒不開。
“你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麽嗎?”
溫拾嘿嘿樂了,大言不慚,毫不知恥,“想摸摸你呀。”
宋庭玉反問:“你還認得我是誰嗎?”
溫拾抬眼,盯著五爺沒有一點死角的無暇面孔左看右看眯起眼睛看,在宋庭玉屏息凝神的期待下,張嘴道:“認得,你是——我的甲方!”
“……”宋五爺忍無可忍,一把托起溫拾的屁股,把人從地上抱了起來,“你的甲方叫什麽?”
“宋庭玉?”溫拾勾住甲方的脖子,腿也自然纏住男人的腰際,如樹袋熊一般依在男人身上,享受這片刻的冰涼。
“再叫。”
“宋庭玉!”溫拾揚脖道,一副求表揚的模樣盯著宋五爺的鼻尖。
“好孩子。”宋庭玉拍了拍他的腰,溫拾一抖,像是被打倒了麻筋,半邊身子都軟了,帶水的眼眸一眨不眨盯著宋庭玉。
宋五爺眼眸暗色蒸騰,“想我幫你嗎?”
“想。”溫拾傻呵呵的抱著宋庭玉的脖子,他想跟宋庭玉挨近些,卻不清楚這“幫”到底會挨的多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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