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銘城見到溫拾的反應,眉開眼笑,嘴角都快翹到天上去了,他腰板挺得更直,就連屁股上被皮帶抽出的傷似乎也不痛了。
他就知道,溫拾‘舍不得’打他。
溫拾都選擇不再追究,宋家人也不好再說什麽,女人們又齊齊換了一副和氣的面孔,宋念琴介紹了霍夫人同暫住在宋宅的陳夫人認識,幾個人坐到了小客廳去,從身上新款的裙裝說到了拍賣行的珠寶。
而霍銘城,則屁顛屁顛跟著溫拾上了書房,央求溫拾給他上一小時的課,這整整一周不見,霍銘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過來的。
青春期的男孩一旦陷入愛情,那就完蛋了,基本上那原本就不算發達的大腦,自此更是只剩下了兩個東西——喜歡的人以及如何吸引喜歡的人注意力。
“這道大題的第一部分求導,上節課講過的,你來寫寫看。”開始上課的溫拾認真又專注,翻著手上的題冊,抽出一道題做測試。
霍銘城低頭瞟了一眼那題乾,F(x)=巴拉巴拉,這玩意有點眼熟,似乎上節課溫拾真的講過,但這都過去一周了,他哪裡還記得這怎麽做?
不會做就不會做,霍銘城對溫拾絕不嘴硬,更何況這數學題他想嘴硬也沒有這個基礎,“老師,我已經記不大清了,這一周,我都在養傷,沒來得及複習。”
“養傷?”
“是啊,我爸差點真的打斷我的腿,就因為你搶走那一瓶洋啤。”霍銘城聳肩,“剛打完那兩天,我都爬不起來,上課都是站著聽,睡覺只能趴著。”
溫拾詫異,他也以為霍夫人說的只是誇張了些,“你被打的那麽狠?”
“是呀,不過沒事,我都習慣了。”霍銘城點頭,他們家應該算得上是慈母嚴父的典范,霍老爹的脾氣可不算好,加上家裡又是三個兒子,當然要狠狠約束,才能聽話。
這三個兒子還小的時候簡直就像是家裡養了三隻哈士奇,霍老爹就是想脾氣好,都不成,全是不打不聽話的主,頭兩個兒子長大一些之後,至少會在長輩面前裝樣子了,做事有了些分寸,只有霍銘城,明明已經成人了,還是個不找四六的混帳。
更何況自打上高中,抽煙打架騎摩托,燙頭染發打耳洞,小流氓小痞子乾的事霍銘城一個沒落下,出去看看,這大街上找不到第二個和霍銘城一樣全乎的二椅子。
霍老爹對這個小兒子愈發不滿,霍銘城又正巧處在一個逆反心理極強的年紀,父子關系更加稱不上和睦,尚且還在上學的需要有個學生樣子的霍少爺挨的揍自然也是兄弟三個裡面最多的。
溫拾目露關切,“你還好吧?還疼嗎?要不要給你找個墊子?”這書房都是木椅子。
“放心吧,老師,我皮糙肉厚,已經好差不多了。”霍少爺抬手捏捏溫拾的臉,手感真是和他想象的一樣,比他家花園裡路過的野貓皮毛還軟,“你看看,當時你要是不搶走那瓶酒,我也就不會挨揍了,我要是早知道你一瓶洋啤就會醉倒,也不會把那酒給你。”
“你喝多了不會挨揍嗎?”
“當然了,我們家就是賣酒的,少東家不會喝酒,說出去不成樂子了嗎?而且我的酒量可不止一瓶洋啤。”霍銘城挑眉,“老師,我已經十八了,就算是迪廳KTV我也能進了,酒怎麽就不能喝了?”
一心隻想著喝酒對身體不好,不願意叫霍銘城多喝的溫拾沒想過自己還好心辦了壞事,竟然叫霍銘城挨了打。
“原來是這樣。我覺得喝酒對身體不好,你還是學生,該有學生的樣子,更不能喝酒。但沒想到會讓你挨打,對不起。”溫拾愧疚起來,這樣想想,霍銘城挨揍似乎也真是因為他多管閑事。
“老師,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所以我不怪你。”霍銘城的手落到溫拾的肩上,輕輕拍了拍,“不過,作為補償,這周末,咱倆再偷偷出去玩吧?”
“出去玩?”
“是啊,”霍銘城低頭掏兜,翻出那一張溫拾簽字的訂貨單,“還有這麽多洋啤沒賣出去呢,你不會忘了吧?”
這張訂貨單不是霍銘城拿出來,溫拾真的就要忘到腦後去了,他苦惱道:“銘城,算了吧,我真的不擅長這種東西。”
“有我陪著你,你怕什麽?我擅長不就行了?”
“你還是學生,現在的任務是學習,你也不要出去賣酒了。”
“可是逾期不能交付,是要賠錢的。”霍銘城捏緊了溫拾缺錢的七寸,抖抖訂貨單,說起假話來。
“賠錢?”
“嗯哼,如果兩個月之內不能賣完,要賠付貨款,將那批貨買下來。
”
“什麽時候有這一條的?這也太不合理了。”溫拾根本沒聽霍銘城說過,這種賠付聽起來就不合理,他一沒打爛那些貨,二沒讓酒廠有什麽損失,都是有訂單才讓他們送貨,何來賠付一說。
有這種條款,霍家那些雇傭的銷售,怎麽還不去找勞動仲裁?
當然沒有這樣一條突如其來的霸王條款,不過是霍銘城這個少東家,臨時起意加的,他想和溫拾多點牽絆,是什麽都好,如果溫拾肯向他借錢那就再好不過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