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諸如‘這孩子和你不太像’的話簡直聽的不要太多,確實,從膚色到眼睛再到表情,十一和有點直愣的溫浪打眼一瞧壓根沒什麽相似性。
“很像,你們兩個都有漂亮的唇珠,鼻子也高,他還生了一雙桃花眼,”程臨安點點十一的下巴,道:“將來一定是個大帥哥。”
十一最近正在學捏東西,一把攥住了程臨安的手指,程老師動了動指頭,受寵若驚道:“看起來他還挺喜歡我的。”
溫浪沒告訴程臨安,十一其實對誰都這樣,從小就有種風流的苗頭。
大周末,來宋家串門的人不少,大多是和宋念琴相熟的太太們,一起喝喝下午茶,聊聊天,話題逐漸變得私密。
這時候溫拾就不適合繼續在小客廳待著了,他回了臥室,月嫂把做完早教訓練的小胖抱了上來,讓溫拾跟小胖享受親子時刻。
小胖已經到了該午覺的時間,但因為剛被放到溫拾的懷裡,興奮地咧著沒長牙的嘴一個勁笑,就是不閉眼。
是爸爸哎。
“今天和爸爸一起午覺吧?”因為小胖被矯正了睡覺習慣,加上溫拾平時要工作,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抱著他的胖兒子一起午睡了。
“啊!”好耶!
“那就當你同意了。”捏捏小胖臉,溫拾也笑了。
宋庭玉從書房裡出來時,溫拾仰面躺在床上,胸口趴了個穿著兔子連體服的孩子,父子倆抱團睡的很香,小胖還時不時吧嗒嘴,像是夢裡也在喝奶。
這樣清閑的午後,這樣溫馨的時光,是宋庭玉從前壓根沒想過的人生。他現在才領悟到,人生其實比他想象的有意思的多,愛人、婚姻、孩子,也比他理解的更為美好。
五爺自小沒見過什麽夫妻幸福的日子,只見過自己父親家裡已經娶到第四位太太,外面的女人卻還不勝枚舉,濫情到令人驚疑這真是一個做丈夫、做父親的人能做得出來的事情嗎。
這錯誤的范本讓宋庭玉對感情不抱希望,加上特殊的命運,孤獨似乎是他這樣人的宿命。
但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宋庭玉坐在床邊,輕輕撥弄溫拾額前的碎發,胸腔裡平穩運行的心臟無意義地亂蹦了兩下。
結婚將近一年,宋庭玉卻不覺得他和溫拾的感情變得陳舊變得古井無波,他很清楚,及看向溫拾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嶄新的一秒,是一個足以讓他再度心動的瞬間。
原來他也不是沒有感情,只是所有和情緒有關的豐沛,都如沙漠中的綠洲一般,得有緣人才會有幸遇到,有緣人才能知道那裡到底是怎樣一副草木豐茂,風生水起的模樣。
溫拾迷迷糊糊間覺得自己被大號蚊子追著吸血,叮的臉上酥麻麻地直發癢。
可好奇怪,才四月的天氣,竟然就有蚊子了?
小溫費勁掀開眼皮,面前的大號蚊子頂了張俊臉,帥的不像話,睡發蒙的溫拾差點就傻笑出聲了。
“醒了?”宋庭玉俯身吻了吻溫拾的唇角,寬闊的胸膛緊緊貼著溫拾的小胸脯,溫拾被他壓的喘不上氣。
“醒了。”這下能分辨出長著帥臉的是他愛人而非成精蚊子的溫拾下意識摟住宋庭玉的脖子,剛想‘懲罰’一下這擾人清夢的壞蛋,就發現——躺在他身上的孩子不見了。
溫拾一把推開宋庭玉,看著空蕩蕩的床鋪,慌了,“孩子呢?”不會摔到床下面去了吧?
“他醒的比你早一點,剛剛帶出去喝奶了。”
小胖常規操作,醒過來就張嘴哼哼唧唧吵著要喝奶。
為了防止溫容璋把睡著的溫拾吵醒,宋庭玉先一步把連體兔拎出去交給保姆了。
“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還在忙補習班的工作?”
宋庭玉對溫拾的工作一向不多置喙,就像溫拾不了解他的工作內容一般,五爺也不太了解這私人教育的情況,所以他們兩個從不互相交流工作,光孩子的事情,就夠他們兩個每晚臨睡前說個不停了。
所以宋庭玉每每忍不住開口,都是因為實在看不下去溫拾勞累的狀態。
“不是還有兩個月高考嗎?所以這一陣多做了點題。”溫拾這琢磨著多做點往年試卷,試著給高三的學生做考前專項突擊。
要是補習班高三生的升學率好看,那也是他們來年宣傳上的一抹亮色。
“而且,最近好像也有其他的補習班開始夏季招生了。”一個行業只要有點興盛的眉頭,就一定會吸引一堆一頭扎進來的行業者,不過先入場的,不管怎樣吃到嘴的肉都比後入場的多些。
溫拾也知道教育行業是個大盤子,他和楊見春肯定沒法一口氣獨攬,但也會生出些危機意識。
尤其,“聽說他們的老師都是重點學校挖過來的老教師,有押題和帶高考的經驗。”
這一下子就讓不少學生家長都趨之若鶩了,溫拾的補習班質量是不差,但年輕教師們在經驗上確實還差那麽一些。
先前也不是沒有在學校任課的老師來補習班應聘面試,但溫拾始終覺得,兼職還是有些困難在。
原本在學校裡老師收費私下給學生上小課就是違法的,現在還沒到肅清老師到補習班兼職的地步,可隨著補習班的增多,校外補課被查也只是遲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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