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我說溫浪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你不高興了?”
五爺又搖頭。
“宋庭玉,”溫拾心底發虛,“你再這樣我也要難過了。”
溫拾不愛揣測人心,或者說他壓根兒不會,他知道自己有點遲鈍,和正常人不太一樣,說不定一不留神就做錯了什麽,惹得身邊人傷心了。
可他不希望這樣。
這是他第一次和人談戀愛,第一次和一個人這麽親密的相處,所以他看重宋庭玉的一切情緒。
“我哪裡讓你不高興了,你就直接告訴我,不行嗎?”溫拾伸手抓住宋庭玉的兩臂,和人面對面,“我猜不到,但我想知道。”
“我……”宋庭玉低頭對上溫拾的眼睛,那雙清亮的眸子裡是他的臉。
溫拾關切的模樣取悅了他,五爺想要的就是這個,他想要溫拾時時刻刻注視著他,眼裡都是他,心裡也都是他,他想要溫拾——
哢噠一聲,手術室上方的燈滅了。
溫拾沒等到宋庭玉的後文,因為護士抱著個被藍色小褥子包裹的小嬰兒走了出來,笑吟吟叫溫拾,“溫先生,快來看看,您弟弟生啦,是個兒子,五斤六兩!”
這聲音讓溫拾立馬松開了宋庭玉湊了過去,褥子裡的孩子渾身通紅,皺巴巴的,五官像是被平底鍋砸扁團到一處似的,稀疏的發頂只有幾根胎毛。
怎麽長得這樣?
完全沒有想象中那麽漂亮,甚至可以用醜來形容。
溫浪那麽英俊瀟灑的五官,從這孩子身上半點都看不出來。
但溫拾瞧著那眯著一隻眼的小醜娃娃,還是有種說不出的欣喜感從心底湧出,這是溫浪的孩子,“我弟弟呢?他怎麽樣了?”
“放心,一切順利,還在觀察呢,等麻醉醒了之後就可以轉入病房了。”
被晾在身後的宋庭玉沉默地看著溫拾從護士懷裡笨手笨腳接過那一小團,望向繈褓的眼睛簡直溫柔地都可以滴出水了。
而宋庭玉沒說完的心願被忽視的透徹——他希望溫拾能多愛他一點。
溫浪生完孩子第二天就能下地了,雖然刀口還有些痛,但他的身體素質在那,恢復能力自然不容小覷。
但溫拾還是聽了宋念琴的,說什麽也要讓弟弟在趙澤霖的醫院裡住滿一整個月子。
月子做不好,以後很有罪受。
溫浪的大兒子小明叫十一,大名叫溫景煦,溫拾希望他未來可以同金秋十月的太陽一般耀眼。
溫浪聽了這解釋,又看看床邊搖籃裡小老頭子似的兒子,“哥,我感覺有點懸,他現在這狀態,有點像落日。”
溫拾趴在搖籃邊逗裡面的小十一,“十一不要聽你爸爸胡說。”
溫浪要坐月子,於是溫拾替他給學校請了一個月的病假,假條還是找趙澤霖開的,上面寫的是個不痛不癢的闌尾炎小手術。
而學校裡的程臨安看了,竟然還專門打電話上門,詢問溫浪的情況,溫拾支支吾吾胡咧咧了一番,說的程臨安心裡疑竇叢生,隔天又打來了電話。
“我們學校裡的老師和同學知道了溫同學的事情,組織著想去看看他,您看什麽時候有時間,方不方便把地址給我。”
程臨安話說到了這份上,溫拾隻好跟溫浪商量著,找了一天下午,宋念琴和宋知畫過來探望,女人們同保姆一起把小十一帶出去,病房裡只剩下溫浪一個。
而到了約定時間,出現在病房裡的,自然也只有程臨安一個。
“我是代表。”看出溫浪的疑惑,程臨安早找好了理由,“其他老師都要上課,學生們也要上學,就我下午沒課,過來了。”
“原來這樣啊。”溫浪還真信。
程臨安拎了果籃和牛奶,借用了水果刀給溫浪削水果,溫浪想自己來,實在不行連皮吃也行,程臨安卻不讓他碰,“哪有讓病人削蘋果的道理?”
溫浪沒法兒,接過,“謝謝老師。”
“不客氣。”程臨安笑笑,“你已經做完手術了,大概什麽時候能出院?”
“可能還得半個月。”溫浪這月子比尋常人輕松的多,可能也是因為體質不一樣,他到底也是個男人,皮實。
腹部的刀口這幾天已經開始發癢了,趙澤霖說那是在愈合,傷口開始愈合沒有發炎,正常來講出院也可以。
可溫拾就是不肯,哪怕他天天要往醫院跑,路途奔波勞累,也不讓溫浪提前結束這月子期,動不動就把以後可能會落下病根這件事拿出來講。
“其實我沒什麽大礙了,就是我哥還有點擔心,我不能讓他擔心。”溫浪笑笑。
“等你回學校,說不定就要十一月了,那時候,你跟同學的進度就不一樣了。”甚至溫浪還得被他的同學們落下一大截去。
“嗯。”溫浪也有點擔心這件事,但也沒辦法,“等我回去再努力追一追吧。”實在不行,溫拾還給他一個複讀的選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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