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沒吃過的總是新鮮。
溫拾聽著都饞。
宋庭玉琢磨起要不要抓幾個外國廚子來宋宅後廚,讓溫拾足不出戶也能嘗到外國風情。
外國廚子還沒找來,從桃花鎮出差結束的薛仲棠回來了。
這兩個月他是近乎銷聲匿跡,要不是時不時還給宋庭玉打個電話匯報一下行程,宋五爺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已經跑路了。
其實沒有,薛仲棠是下鄉去基層乾活了。
見到溫浪,並意識到溫浪晉升為宋庭玉小舅子的薛二爺燃起了危機感。
他意識到自己或許已經被溫浪看不太上了,加上溫浪明顯已經從鄉村窮小子雞犬升天,接觸的人直接飛躍了一個階層,他要是再一事無成,或許就真的喪失了追求溫浪的資格和能力。
薛仲棠忍不得這事,他只要想象溫浪和別人在一起,就急的抓心撓肝,晚上睡不著覺。
事到這種份上,他承不承認自己栽了也已經無所謂了,反正他的行為,都印證著他的真心。
他是一定要把溫家村和柳泉這兩根硬骨頭啃下來。
於是,當時婚禮眼巴巴等著見溫浪一面,結果溫浪走人的時候,完全沒注意到角落和他揮手的薛仲棠一傷心,直接追著柳泉的腳步跑到了桃花鎮。
情場失意,他總歸不會落魄到生意場上也失意的很吧?
柳泉對這隔三差五就上門遊說,甚至是賄賂他的男人,真真橫眉冷對,那天在宋庭玉婚宴上,柳泉遇到了以前的同僚,經人介紹為桃花鎮的項目爭取到了十幾萬的投資,已經足夠解決他的燃眉之急。
柳泉的從來都不是急功近利的人,錢夠用,一步步慢慢來就是,於是當薛仲棠願意投資五十萬作為誠意時,柳泉毫不猶豫就拒絕了。
“我知道你提出給我投資是什麽意思,所以你也應該明白,我拒絕你的投資是什麽意思。”柳泉已經連茶都不願意施舍給薛仲棠一杯了,“請回吧,薛總。”
薛仲棠那真是臉上假笑都繃不住了,情場失意,生意場上他也不好過,這硬骨頭真要給他牙都崩掉了。
“到底我做什麽你才會點頭?這個礦區的開發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你不為你以後的政績考慮,也該這片土地上的未來考慮吧,你現在的故步自封,只會把這片土地上的發展拖後十年。”
“如果,你口中的飛速發展是竭澤而漁,那我寧可這桃花鎮的腳步是慢於其他地方但卻平穩的。”
“你不會真的覺得,你所謂的生產基地能夠改善當地的民生,帶動他們掙錢吧?”薛仲棠冷笑,“你這樣從上層調下來的人,根本不知道這種地方有多需要經濟發展,就跟從前那個泥腿子鎮長,都比你明白事。”
種地養豬致富只能帶動小范圍人的富裕和衣食無憂,它提供不了大規模的就業,也帶動不了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內地如車輪卷起般的發展速度,很快就會把這種傳統的產業更新迭代。
往嚴重了說,整個桃花鎮將來都要為柳泉的錯誤規劃而買單。
柳泉完全不搭理薛仲棠的冷嘲熱諷,他有自己的打算,就算他不是從基層爬上來的,他的企劃也是得到省裡的一致讚同的,那就證明,他的這個打算是有可圖之處,並且短期內是能看到回報,能走向持續發展的。
他不會因為薛仲棠幾句誇大的說辭,就改變自己的想法。
“你這麽油鹽不進,可我聽說,你當年在土管局,可不是這樣。”薛仲棠眯眼,開始找茬,“怎麽,是我長得不在柳縣長喜歡的點上,您看不上我,才不給我行方便嗎?”
柳泉猛地蹙眉,“想不到,薛總也信這種無稽之談。”
“是不是無稽之談,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嗎?”薛仲棠挑眉,“哪怕上面調查證明你沒有透露招標內容,卻不能證明你和那個人沒有私人關系,不然,也不會把你從上面調到這裡來了。”
“你——”柳泉不動聲色攥緊了拳頭。
“你放心,我對你可沒有那種意思,更不會像那個人似的,為了做成生意,犧牲自己來勾搭你。”薛仲棠輕蔑道:“但我有的是方法把你從前那些事情翻出來,兔子急了還會咬人,更何況,我從來不是什麽兔子。”
薛仲棠要是還沒從薛家獨立出來,這小小一個柳泉敢這樣橫著在二爺面前礙眼,早就被人清理到犄角旮旯去了。
但現在,他也就是忽悠柳泉,希望能嚇住些這人,別再跟他對著乾。
同時,薛仲棠的第二手計劃也開始了進行,他找來了一幫人,挨家挨戶上門兒,幫桃花鎮附近在礦區輻射范圍內的農家做農活。
就像柳泉說的,這地方的中老年相對多,有些年輕人都下海去南方闖蕩了,常年不在家,聯絡方式又沒那麽便利,座機也不是天天打的。
這些老人難免孤獨。
薛仲棠雇傭的這些年輕人,正中下懷。
他一開始隻叫這些人幫忙去做活,那些村民問起來就說他們是礦上的,眼下礦上還沒有開工,上面安排他們下來幫扶當地村民夏季耕種。
或許一開始村民還有一些顧忌和懷疑,但隨著這些年輕人日複一日的進村,臉上掛著熱忱親切的笑,乾活手腳麻利又認真,那份懷疑也就逐漸打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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