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薛仲棠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溫浪扯起自己的袖子管兒,把人一抓,胡亂蹭了兩下,跟刷盤子似的糊弄,“快別哭了,再哭沒出息啊。”
一會叫其他人看見,還以為自己欺負了薛仲棠呢。
薛仲棠怎麽也算是宋家的客人,溫浪不想給他哥找事。
臉被布料粗糙到好似鋼絲球一般的袖子摩挲著,薛仲棠哭的更慘了,一伸手抓住溫浪的胳膊,“你在騙我對不對?你都在說氣話對不對?”
要是不喜歡他,為什麽還要給他擦眼淚!?
要是不喜歡他,為什麽還要拿衣服袖子給他擦眼淚!?
分明就是口是心非。
溫浪的行為還愛他!
“我說對你能不哭嗎?”溫浪真服了這薛仲棠的胡攪蠻纏,再這樣下去,說不定一會就要撞上出來晨練的宋庭玉了。
“能——”
“那你先止住眼淚。”
薛二爺抿緊了嘴巴,努力睜大眼睛,把淚蓄在眼眶裡,好在他眼睛夠大,才不至於落下。
“堅持住好不好?”
薛仲棠點頭。
溫浪抽回手,好言好語,“你在這裡等一會,我去給你拿點紙回來。”
薛仲棠‘嗯’了一聲,站在原地等著,等溫浪帶給他新的回答。
只是,等到穿著運動裝的宋庭玉出現在眼前,他都沒看到拿紙巾回來的溫浪。
從他面前慢跑而過的宋五爺從兜裡掏出一包紙扔過去,“溫浪讓我給你的。”
小舅子和宋五爺講薛仲棠想解手沒帶手紙。
宋庭玉覺得薛仲棠雖然沒下限沒德行但卻不至於在他家花園裡上廁所,但小舅子難得開口讓他幫忙辦點事,宋庭玉還是答應了,屈尊降貴給薛仲棠送了包紙巾。
早就止住眼淚的薛二爺一把將紙巾捏扁,不可置信,想往屋裡衝,卻被宋庭玉一伸手攔了下來。
“你別進去,他在和溫拾吃早餐。”薛仲棠的出現,說不定會讓溫拾失去胃口,宋庭玉可不想見溫拾食不下咽。
見薛二爺脖頸上的青筋都氣出來了,宋庭玉挑眉,雖然幸災樂禍不太好,但他還是想說,活該。
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拍拍薛仲棠的肩膀,宋庭玉忠告道:“你與其攥著從前在這裡胡攪蠻纏,不如放下從前,重新開始。”
他不覺得薛仲棠眼裡的從前能找回溫浪,因為溫浪早就開始向前走了。
想要找回一個已經重新背起行囊前行的人,那就只有和他同路追逐而行。
至於能不能順利找回,那就看機緣,看造化了。
就那樣把薛仲棠晾在外面的溫浪沒有半點負罪感,他才不要為哄薛仲棠說出違心話,而且,說出那種話叫薛仲棠繼續自欺欺人下去,只會讓他們之間的關系糾纏不清。
溫拾密切關注溫浪的一舉一動,看弟弟食欲不錯,半點沒被薛仲棠影響,徹底放下心來,欣慰至極。
可打那天起,被宋庭玉說動的薛仲棠卻轉換了對策,他開始送東西。
溫浪的衣服料子差,他就從百貨商店買來許多奢侈品牌的當季男裝,讓人送到宋家,指名道姓要給溫浪。
溫浪在學英語,薛仲棠找了遠在國外的朋友,讓人給自己寄了兩箱子的當地原文雜志報紙,快遞去了宋家,投其所好。
至於他本人,到沒有再總是欠欠湊上前去,他還是怕如果自己親自去送,會被溫浪毫不猶豫的拒絕。
這樣叫別人送過去,溫浪就是不想要,也不知道往哪裡退。
不過溫浪壓根沒想過把這些東西退回去,因為薛仲棠本來就欠了他一半工錢,這些物質送到他手上,也算是錢貨兩訖了。
原本那些帶吊牌的衣服還被溫浪拜托雙胞胎拿到百貨商場去退,結果這些衣服一旦離櫃,只能憑收據換貨不能退貨,溫浪又圓個肚子,那些夏季款根本穿不到身上,只能掛在櫃子裡欣賞,半點實用性沒有。
不知道說什麽好的溫浪越來越覺得薛仲棠煩人。
至於那些外文刊物和報紙,以溫浪的水平當真是晦澀難懂,於是他從裡面挑出來許多本,準備一開學送給程臨安,就當回饋程臨安給他的詞典和冰激凌了。
而薛仲棠這一陣沒露面,也是真在忙事情,桃花鎮的礦場重啟要安排剪彩,和擴大的礦區進行炸山開礦,在同一天。
八月中旬,開礦當天,除了薛仲棠宋庭玉小礦長等,省裡也要下來人參觀視察,處處都得安排周到,他忙的像是個陀螺,連半天清清閑的時候都沒有。
參加剪彩這種事,宋庭玉當然不會一個人去,邀請函上也寫了可以攜帶家眷,於是他拉上了溫拾。
溫拾其實不想去,看炸藥炸山這種事對他來說還沒一道數學題來的有吸引力,只是架不住他不答應,宋庭玉就在床上耍“陰招”,半夜逼他就范。
“就三天而已,你就當給自己放個假。”宋五爺手落在不該落的地方,不急著動作,惹得溫拾尾巴骨都酥麻起來,憋不住發出哼聲,晃腰祈求,連聲答應,“去、去還不行嗎……你快點動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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