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在村子裡過的是什麽樣的生活,但現在這個年代,沒有饑荒沒有戰亂,為什麽會把一個人養成這樣?他過的是天天忍饑挨餓的日子嗎?”
溫拾要是沒成年,說出去都可以當做虐待兒童將溫成頭抓起來了。
“營養不良?忍饑挨餓?”溫浪有些不可置信,“這是真的嗎?”
分明溫拾在溫家村時候,吃的和溫浪都是同一鍋裡的飯,雖然清湯寡水比不得宋家頓頓滿漢全席大魚大肉不帶重樣,但是溫浪自小吃這些長大,身體也沒什麽問題,更沒有營養不良,還能茁壯地養育肚子裡的孩子。
而且溫拾還曾一頓吃三個男人巴掌那麽大的烤紅薯,這要是忍饑挨餓,那也——太餓了。
溫浪回來的晚,只見過溫拾,壓根不知道原主是個怎樣別扭的脾性,心情鬱鬱吃不下飯,原本就被挑燈夜讀戰高考虧欠的身體,自然每況愈下。
“當然是真的,我沒有必要騙你。”宋庭玉目光沉靜如水,“所以我才希望他能去做一個體檢,這是為了他好。”
“可我哥不想去,我也是第一見他這樣不情願做一件事,我去勸也不一定會有用。”宋庭玉這樣一說,溫浪也擔心起溫拾的身體,道理他懂,光吃那麽多不吸收,那肯定是哪裡有點毛病。
但他想起,溫拾從前就是被溫成頭使喚著去做劈柴那累哼哼的事情,也沒有搖頭說過‘不去’,明明他哥都不會劈柴,找不準使勁的角度,一下子下去,能將斧子都直接砸進木樁裡去,半天使出吃奶的力氣都拔不出來,熱的滿頭是汗,也不抱怨一聲。
就不知道,這醫院是哪裡叫溫拾這樣不喜歡。
“你也可以換一種方式勸他。”宋五爺現在是寄希望於外援,他在溫拾哪裡,估計半點可信度都已經沒有了。
再說,就是小狗了。
第二天一早,宋五爺去上班,溫浪和溫拾一起坐沙發上看重播的電視劇,斟酌著如何開口哄騙溫拾去體檢。
溫浪是不太會說謊騙人的,至少他的騙術和溫拾一樣的拙劣。
於是當弟弟提出“咱倆一起去檢查,我一個人害怕”這樣可笑的理由時,溫拾一眼洞悉了他結結巴巴話語背後的騙局。
“怎麽連你也來勸我去體檢了?宋庭玉叫你來的?”溫拾很失望,明明之前還說永遠站在自己這邊的。
“哥,”溫浪登時像個泄氣的皮球,他就說自己勸不動,“我這是擔心你的身體,你還勸我一定要重視身體健康,那落到你自己的身上,怎麽反倒不在意了。”
這態度實在是過於雙標了一點。
“哥,我真的很放心不下你,你就和我一起去吧。”溫浪捏捏溫拾的手,一米八的黑皮帥哥也會撒嬌,“求求你了——”
“我、你給我點時間,我再想想。”溫拾架不住溫浪的祈求,他對溫浪,沒有辦法像對宋庭玉那麽理直氣壯。
心裡在動搖的溫拾悄悄找到趙澤霖打聽體檢都要查些什麽。
“我們醫院全身體檢要查的項目比市裡醫院的還齊全,體格檢查、科室檢查、超聲影像、功能檢查,都要做,一整套下來,大約要兩三個小時吧。”趙澤霖道,結果就看到溫拾閃躲的眼神,他忙話鋒一轉,“不過,就是一個婚前體檢的話,隻查幾項常規就可以。”
“常規?”
“血常規,尿常規。”這兩個東西,都能檢測出是否懷孕,也是宋庭玉現在最關心的,“你要是不想去醫院,還像是上次一樣,我在家裡給你采集樣本帶走化驗。”
“我想想,我再想想。”溫拾一溜煙跑了。
聽說這件事的五爺知道溫拾這膽小的蝸牛能邁出這一步已經是鼓足了勇氣,好在事情看到了一點眉目,再來幾個人哄哄,說不定溫拾就點頭答應了。
但宋五爺這幾天選擇按兵不動,他在溫拾那裡已經有了信用風險,還是謹小慎微一點好。
婚期將至,宋念琴的丈夫周正總算要從外地回來,他這個當姐夫的,怎麽也要提前見見未來的弟妹是什麽樣子,順帶送一點長輩的叮囑給宋五爺。
與此同時,在外面做生意壓根不著家的宋禮書也叫宋念琴好幾個電話催了回來,作為宋庭玉一母同胞的親姐姐,宋禮書對弟弟的婚事可以說是半點不關心,別說幫幫宋念琴的忙了,要不是宋念琴給她打電話,她興許都不會知道,宋庭玉和溫拾發展的如此順風順水。
原本宋觀棋這個周五也預備帶著未婚夫吃個家宴,都是至親,提前相互見見面熟悉一下,但是學校裡突然有些工作要處理,她抽不開身,只能到周末再回來。
溫拾是第一次見雙胞胎的父親周正,周正隻比宋念琴大三歲,可站在起宋念琴這樣凍齡的美人身邊,活有一種叔叔和侄女的既視感。其實周正不醜,人長得很周正,但興許就是他的職業太催人老,鬢角有零星的白發,不苟言笑嚴肅的面孔上有深深的法令紋,眉心也因為常皺眉,有明顯的印子。
“你是溫拾?我是周正。”見到拘謹的溫拾,周正嚴肅的氣勢緩緩散了些去,露出一個長輩該有的和藹,原本以周正的年紀,看溫拾,就如同看兒子一般,“抱歉,現在才來見你,我工作特殊,常在外地回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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