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看小說了嗎?
一個聲音在溫拾心底響起。
但看的是什麽小說?主角叫什麽?故事情節是怎樣的?
怎麽就一點印象都沒了?
這在記憶力不錯的溫拾這裡,是壓根不該發生的事情。
溫拾拿起那圖標仍舊在刷新的平板,眉頭微蹙,想找出那被自己遺失的記憶到底是什麽。
研究員再度敲了敲門,這次的語氣有些不耐煩了,“拾號,快點出來。”
“我不要!”溫拾下意識脫口而出,而後驚慌地捂住了嘴。
不對,這是他能說出來的話嗎?他敢這麽橫嗎?
救命,他一會是不是就要被拖出去了?
誰知道,研究員並沒有生氣,更沒有動手來抓人,他依舊站在門外道:“你難道不想出去看看嗎?今天天氣很好。”
“我可以出去嗎?”溫拾一下子坐直了。
這是他從未有過的待遇。
“可以。”研究員不假思索地點了頭。
“不會死嗎?”溫拾試探著想站起來。
“……當然不會。”研究員錯身讓開,他背著光,門外亮堂堂的,溫拾看不清外面的全貌,還真叫他心生出點向往。
可外面能是什麽,就是一成不變的白色走廊罷了。
明明知道外面是什麽,溫拾還是心動了,就好像今天的外面和平常的不一樣般。
“快來。”研究員催促道:“這次出去,你就再也不用回來了。”
不用回來?
這再不走就是傻子了!
溫拾立馬扔下手裡的平板,往門外跑去。
他一頭撞過去,眼前的研究員卻消失了,亮堂的屋外有兩扇白色的門,和他病房的門一模一樣,可上面的牌子卻不是序號。
一個寫著現在,一個寫著未來。
溫拾幾乎下意識去開未來那扇門,他不要留在現在,他要離開這個困了他二十幾年的鬼地方,他再也不要被人當做小白鼠做研究了,他要去找屬於他的未來。
可碰到那門把的一瞬間,溫拾卻聽到了個說不出熟悉的男人聲音,低沉悅耳。
“你沒想過,你離開後,會有人很難過嗎?”
難過?
誰會為他難過?
“我愛你。”
你哪位?這麽肉麻的話真的是對他講的嗎?
“你可以盡情利用我,只要你想要,無論是什麽,我都會給你,你不需要有任何負擔。”
太客氣了吧?
這熟悉的聲音念叨的溫拾心跳如擂鼓,可他就是想不起這到底是誰,而面前這扇門告訴他,只要踏進去,這一切就都結束了。
他所有的痛苦、折磨,全都會化作飛灰。
溫拾下定決心伸手去推門。
“溫拾,叫我的名字。”
名字?
你叫什麽?
他不知道啊——
“你的甲方叫什麽?”
甲方?
哪來的甲方?
他什麽時候和人簽無良合同了?
“我叫……”
撲通、撲通——溫拾的心口劇烈顫動起來,觸電般收回了開門的手,好像有什麽東西,要從心底破土而出了。
他明明記得的。
這個人的名字。
他該記得的!
那很重要。
“宋庭玉?”溫拾下意識脫口而出。
這浮現在他腦海中的名字恍若從湖底飛向水面的氣泡,噗通一下,炸了開來,一個又一個悶在水底的氣泡前仆後繼,從湖底飄了上來,星星點點,爭搶著劈裡啪啦炸出了碎響。
溫拾再度抬頭,眼前仍是兩扇門。
他毫不猶豫握住了那個屬於他,適合他的門把,推門而入。
滴滴滴——病房的心率儀又開始響個不停,準備好的起搏器發出刺啦刺啦的電流聲。
只是這次的警報叫所有人出乎意料,顯示器上剛剛已經低到七十的血壓竟然開始回升了。
在場的醫生像是看到奇觀一般,各個詫異地盯著那曲折的紅線恢復平穩,趙澤霖手裡的腎上腺素還沒來得及注射,床上的人睜開了眼。
那眼神還有些茫然,但的的確確是睜開了!很有神!不是回光返照!
“老天爺。”趙澤霖喃喃道,從醫這麽多年,他救死扶傷不少,瀕臨死亡的時刻見的多如牛毛,從死神手裡搶人更是家常便飯,但這種程度的起死回生,還真是第一次見。
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掏出手電筒去扒拉溫拾的眼皮照人眼珠子,確認瞳孔沒有擴散和放大的跡象。
轉而著急地跟溫拾不停講話,讓溫拾保持清醒,怕這人再睡過去,“溫少啊!你還認得我吧?還記得你兒子出生了吧?!七斤多的胖小子!我一會把他抱過來給你看看好不好——”
睡了太久的溫拾眼珠轉了轉,他腦袋木木的,對趙澤霖的話有些反應不過來。
七斤多的胖小子是什麽?
能吃嗎?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奇跡般醒過來的溫拾張張嘴,太久沒說話,吐出來的都是氣音。
只是趙澤霖隻從那口型就能分辨,他說的是“宋庭玉”三個字。
第83章 溫容璋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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