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塊金屬礦配強酸的進食,和第一塊的情況略有不同,吳雨時每吃下一塊,那個調查員的肚子就會變得更鼓。
按理說那個調查員早該沒命了,可他依舊苟延殘喘地掙扎著,始終剩最後一口氣吊著。直到吳雨時吃完五塊金屬礦,那個調查員才終於撐不住,比他的身體大出五六倍的肚子像氣球一樣炸裂開來,被強酸腐蝕而變得不規則的金屬小立方混雜著被強酸腐蝕碳化的內髒散落得到處都是。
下一名被吳雨時選中的調查員,是一名木屋調查員。木屋調查員是個女的,她不想以那麽悲慘的方式死去,可她就連自殺都做不到,只能流著淚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肚子越變越大。
吳雨時故意留了二十名木屋、石屋調查員的命。三十九塊金屬礦,他只需要轉移到八個人的身上,就能讓酸雨重新降臨。
吳雨時一邊進食,一邊用雙眼斜斜看著白莎莎。人都是自私的,吳雨時不認為暴露了弱點的自己還能活,他臉上滿是怨毒的表情,用最後的生命無聲地諷刺白莎莎——
什麽狗屁自我犧牲。
為了活命,你肯定會殺掉那些木屋、石屋的調查員!會和我做出一樣的選擇的你,不一樣也是這個世界上的臭蟲嗎?!
第47章 W的狩獵場6
之前就說過,白莎莎就是為了狙擊[W的狩獵場]這個副本而來的,在進副本前,她詳細地整合過吳雨時的個人情報。
吳雨時流浪兒出身,失去了十歲以前的記憶,是個沒有過去的人,隻能從他身上的一些傷痕推斷出來,他幼時曾遭受過虐待。由於時間久遠,那些傷痕的來歷已不可考證。
現在,白莎莎知道了吳雨時所遺忘的童年。
“吳雨時,你真夠可憐的。”
無論是在現實中將同為朋友、戀人、親人的數名受害者放進狩獵場裡,對他們展開殘忍的狩獵,還是在這個副本中以荒誕的規則進行殺人,其實吳雨時都是在潛意識裡追尋童年的記憶。
在吳雨時的童年,他所遭受的並不僅僅是虐待,而是養蠱。
無數的孩子們被集中關在一起,每隔一段時間,他們都會從養蠱人那裡拿到一批金屬。養蠱人命令他們,必須在規定的時間內將這些金屬全部吃掉,否則後果不是他們能承擔得起的。
在最開始的時候,孩子們是均攤著分食這些金屬的。
就如同這個副本的環境一樣,所有人的蛋殼屋都置身於酸雨中,遭受著酸雨的腐蝕。然而每個人的身體強度不一樣,表現出來的就是三種規格的房屋;遭受傷害後,身體恢復的時間是公平的,所以無論距離材料場的遠近,調查員獲取材料的時長都是一樣的;身體更強壯的人,恢復速度會比體弱的人更快,表現形式就是每單位不同的材料的修複力不同。
由於身體差異,均攤那些金屬帶來的傷害持續了一段時間後,體弱的孩子明顯出現身體不適的狀況。體弱的孩子想少攝入一點金屬,讓身體更好的孩子多分攤一些金屬,身體更好的孩子又怎麽可能願意。平衡就此被打破,魔鬼在孩子們的心中蘇醒了。
副本的規則明確說明了一件事,調查員可以互相搶奪蛋殼屋。
現實中自然不可能發生互相搶奪身體的事情,卻可以用另一種形式表現出來,那就是將均攤到自己手中的金屬讓別人替他們吃下。
當初發生的混亂無法考證,卻並不妨礙白莎莎大概想象出那時候發生的殘酷之事。
也許最開始的時候,是一些孩子搞小動作,使用暴力、欺騙之類的手段,讓別人替他們吃掉均攤到自己手中的金屬。受到傷害的孩子懷恨在心,互相抱團將自己吃的虧找補回來。漸漸地,各種小團體應運而生,每天都會發生大大小小的各種摩擦。
均攤金屬傷害的約定,雖然名存實亡,但也艱難地堅持了下來。直到某一天,這個約定徹底打破了。
就如同吳雨時所做的那樣。一單位的金屬礦,全部由一個人吃掉。當這件事發生的時候,持續對所有人造成傷害的酸雨也停了下來。
第一個承擔全部金屬的孩子,也許是在和其他人產生摩擦時受重傷瀕死,也許是做了許多讓全部孩子都極其討厭的事情,成為全員公敵,總之,不管是什麽原因,其他的孩子們有了可以說服自己的理由,讓那個孩子承擔所有的後果。
從那一天起,孩子們從受害者,徹底轉變成加害者。
吳雨時不想成為祭品,每當他預感自己快要被選中時,他都會在孩子們發生衝突時下黑手,讓某個孩子陷入瀕死。瀕死的孩子,永遠會排在其他人前面成為祭品,吃下全部的金屬。
這也是為什麽吳雨時吃下的金屬會憑空轉移到調查員身上的原因,因為幼時的他就是這麽做的。
可是很奇怪不是嗎?
讓吳雨時毫無尊嚴地趴跪在地上撿食金屬的人,是白莎莎啊。和那些自私自利地躲在木屋、石屋,不願意參與茅草屋行動的調查員相比,吳雨時肯定更加憎恨白莎莎。可是白莎莎卻沒有成為他轉移金屬的對象,其他參與行動茅草屋調查員也同樣如此。
對這樣的結果,白莎莎更傾向於並非吳雨時不想傷害他們,而是不能傷害他們。他們在吳雨時童年的記憶中,映射著一個非常特殊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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