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怎麽看得透整顆心都是黑的柯啄呢,她啪塔啪塔地落下眼淚,許久未說話的嗓子沙啞無比,“我們割下的腫瘤,會雙倍轉移到那些吃掉它們的人身上……”
柯啄對女孩的回答沒感到多意外,比起回答的內容,他更關注女孩身上腫瘤,在女孩作出回答時它們並沒有發生變化。
“很好。”柯啄撕開男人嘴上的膠帶,“你們是怎麽發現腫瘤可以轉移的?”
男人汗如雨下,柯啄的這個問題可太致命了。
第21章 治病6
“這個腫瘤,它不是病,它是一種詛咒,它傷人傷己……”男人眼神亂瞟,話裡的三個它指代的是否都是腫瘤都不好說。
柯啄可以通過男人的微表情、說話的語氣、對提問內容的抗拒程度,等等諸多線索去獲取他想要的情報。男人和稀泥的回答現在只有一個價值,柯啄期待地看著他身上的腫瘤,催促他,“你繼續說。”
也不知道是不是柯啄臉上的笑容給了男人錯誤的暗示,他渾身一震,崩潰地吼出聲:“是我發現腫瘤可以轉移的!有天我的腫瘤痛得不行,那女人總在我面前晃來晃去,她身上沒幾個腫瘤,又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都怪她嘲笑我,我一時火起,就把最痛的那塊腫瘤割下來,強迫她吃下去,結果就發現了,我割下腫瘤的傷口沒有像以往那樣雙倍長出新的腫瘤,我的腫瘤雙倍地長到了她的身上……”
男人說了那麽一大段話,身上的腫瘤也沒見有什麽變化,柯啄失望地把膠帶重新貼回他嘴上。下一個問題,柯啄並沒有放過那個可憐的女人,“自己原生的腫瘤,和從他人轉移過來的腫瘤,兩者有什麽區別嗎?”
男人無恥地把自己虐待女人的錯歸咎到女人頭上,她卻還是那副神遊天外的模樣,再次無視了柯啄的提問。她手臂上又一張緊閉的嘴巴,再次迎來在壁爐燒毀的命運。
柯啄看向女人懷裡的女孩,女孩縮在女人沒被割過的那條手臂裡,“我,我不知道轉移過來的腫瘤是什麽感覺。”
“誰說我要問這個問題了。”柯啄殘忍地加入踐踏女人尊嚴的遊戲中,“你們家是不是所有人都曾經把自己的腫瘤割下來給你媽媽吃?你媽媽身上的腫瘤,到底有多少是原生的?”
女孩死死扒著女人布滿嘴唇的枯瘦手臂,臉色慘白到極點,她不敢看柯啄,也不敢看她媽媽,她的聲音細如蚊蠅,“都給過。以前媽媽身上只有九張嘴。”
九張嘴,能在皮膚上佔多大面積?
汪星燃的視線在女人的皮膚上略過,不忍地轉開頭,現在她的一截小臂都有近二十張嘴,這個家到底把她當做什麽了。
女孩身上腫瘤沒有變化,按順序,現在該是男人的場次了。
有過兩輪的經驗,男人嚴陣以待柯啄繼續挖掘他們家的陰私,哪知柯啄話鋒一轉,“那個人的屍體,你們怎麽處理的?”
“什麽屍體?”男人的心漏跳一拍。
“當然是那個讓皮膚腫瘤肆虐月影島的罪魁禍首啊。你們都能想到轉移腫瘤這種歹毒的方法了,會沒想過殺掉罪魁禍首來解決問題?”在這個問題上,柯啄沒給男人裝傻的機會。
見糊弄不過去,男人乾脆說道:“海葬了。我們絕對不會讓那種人葬在墓地的。”
男人話音剛落,汪星燃和柯啄不約而同地看向對方。那個人海葬的地方,絕對是懸崖下的那片海。海葬了激發汙染源的人,那片海的詭異之處就解釋得通了。
用上百島民的墳去鎮壓一個人的海葬之地,鎮壓效果還奇差無比,這種關乎整座月影島的醜事,理應好好隱瞞。然而,男人隨隨便便就說出了那人被海葬的事。
在男人的視角中,汪星燃和柯啄為腫瘤而來,提問也一直圍繞腫瘤,聚居地活體死體腫瘤的樣本遍地都是,根本不需要一上島就去墓地挖腐爛的屍體。他就算撒謊那人火葬了,他們不信也沒有證據。
如此輕易說出真相,怎麽看都很古怪。
隱約抓住重點的柯啄看向了女人,兩輪提問,他不斷給女人施加壓力,就是為了能在關鍵時刻徹底打破她的心理防線。
現在正是打出這張牌的時候,柯啄捏住女人的下巴,迫使她看著自己的眼睛,把話語化作凌遲她的利刃。
“進了你們家之後,我就感覺到一種違和感,屋裡有很多細微的痕跡,這個家裡還有第二個成年男人。女孩喊你媽媽,她不喊那個老頭,那個老頭也不喊她,老頭喊你用的是無法指代身份的‘女人’。你們想隱瞞什麽?這個睡在男女共用主臥的老頭,他不是你丈夫,而是你的公爹嗎?”
一直像個木頭人任由擺布的女人,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她低垂雙眼,顫動的睫毛如同瀕死的蝴蝶,全身的嘴唇隨著她的嘴微微張開,“放,放開。”
“這個問題的規則變了哦。在你給出明確的答案之前,我會不停地割下你身上的嘴唇。”柯啄發出了殘酷的笑聲。
一片唇,兩片唇,三片……
女人鮮血淋漓的模樣終於激起了女孩淺薄的愛,“快住手,媽媽會死的……”
柯啄的身上沾滿了女人的血,宛若一個嗜血的惡魔般低下頭,看向女孩,“規則再變一下,你可以替你媽媽吃下這些腫瘤,或者這個問題,你可以替你媽媽回答。”
“媽,媽媽,你快回答他啊!”女孩跪在地上,雙手死死掐著女人的手掌,“你死了我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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