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莎莎從異空間取出一整套擴音設備,放在教學樓前,她清了清嗓子,通過擴音器朝教室裡的學生們說道:“聽著,孩子們。你們在2008年6月1日這一天已經停留了十七年的時間。這六千多個日日夜夜,你們都被束縛在無盡的書海中,不得解脫。你們還要繼續過這樣的苦日子嗎?”
擴音器的音量足以籠罩整座教學樓,讓每一名學生都聽得清清楚楚。然而對白莎莎的話做出反應,抬頭朝聲源看過來的人寥寥無幾,且那些人都是男生、都集中在其中兩間教室。其他學生依舊埋頭苦學,毫無反應。
白莎莎立刻就分析出這些人的信息。
上一輪二十四小時,他們是先去過人民醫院再來第五中學的。來到第五中學的時間肯定超過凌晨,學校再怎麽喪心病狂也不可能讓他們徹夜學習。既然教學樓已經熄燈,那他們便只能去宿舍樓尋找高三學生,這些對她的喊話做出反應的,正是上一輪在宿舍裡被他們逮到的學生。
一數人數,兩個教室,一個教室五人,另一個教室三人。
2008年的高中住宿條件比2025年要艱苦許多,床鋪一般都是有上下鋪的架床,人數也是四人間、八人間等規整的安排。
通過兩個班的人數差別,白莎莎可以確定,他們上一次就成功地讓數名高三學生從無盡的輪回中掙脫了。
白莎莎的喊話無用,蘇寂便自告奮勇地朝白莎莎伸出手,讓白莎莎把話筒交給他。他可以用言靈讓那些學生們把他的話都聽進去。
白莎莎關掉話筒的電源,“不著急,我們可以順便試一下場景人物對我們的反應機制是什麽。”
他們兩人為一組,分別從教室的前後門走進那間有三個對白莎莎的喊話做出反應的教室。被人前後堵門的三名男學生像被堵住生路的小動物一樣,從座位上跳起來,一起擠到教室最角落的位置,左邊看看白莎莎和林溫雪,右邊看看蘇寂和尤策,互相依偎著瑟瑟發抖。
白莎莎一邊觀察三名男學生的反應,一邊吩咐二組的三人進行實驗。
那些埋頭苦學的學生,就像是心如止水的得道高僧,只要二組的人不與他們產生接觸,就算有人在講台上跳脫衣舞,都無法引起他們的注意。
只有直接和他們產生肢體接觸、直接或間接讓他們產生位移、直接或間接傷害到他們的身體,以及蘇寂的言靈、道具的影響這幾種情況,才能讓他們注意到教室裡多出了四名不速之客。
要是能和一組會合,哪怕丟失了之前N輪二十四小時的記憶,那也能通過這條情報讓他們盡快地掌握過去的行動軌跡。
可為什麽她會警告自己不要和一組會合呢?
從那句警告之語的筆跡就能看出來,她寫下那句話時是自願的、迫切地想要把信息留給自己,並沒有受到外力的脅迫。真是太奇怪了。
白莎莎暫時將疑問按捺在心底,讓蘇寂用擴音器將言靈送入每一名高三學生的耳中,告訴他們外面的世界已經是2025年,煽動他們早日脫離苦海。
短短半個小時,被二組堵住出口的教學樓裡,學生的人數便少了一半。蘇寂的言靈只是起到導火索的作用而已,這些學生的消失,更多的是因為他們自己早已不堪重負的精神狀態。
又過去半小時,教學樓裡的人數又少了三十多人後,白莎莎也不戀戰,帶著擴音設備去高一高二的宿舍樓轉上一圈,便帶著二組撤離漸漸變得混亂起來的第五中學,朝著下一個可能積攢了大量痛苦的地點進發。
二組從深夜一直馬不停蹄地忙到早晨,讓將近兩千人脫離循環的斐然戰果,還算對得起他們付出的勞動。
尤策將越野車靠邊停下,“馬上就到六點,這一輪循環也要滿十二小時了。我們休息一下,吃個早餐吧。”
兔子先生的禮物都是即送即開的,被上一件禮物折騰得快要崩潰的林溫雪舉雙手雙腳讚同,“是啊,就算一輪循環結束我們的身體狀態又會恢復如初,也沒必要那麽拚命吧。咱們就休息一下。”
白莎莎又不是什麽魔鬼,她露出一個非常溫柔的微笑,“那就休息十分鍾。吃完早餐繼續乾活。”
二組其余三人默默無語。
連軸轉十二小時,隻給十分鍾的休息時間,白莎莎你真是好棒棒哦。
眾人苦哈哈地從異空間裡取出用道具絕對保鮮的早餐,卻沒有著急填飽肚子,而是互相看看彼此挑的編號。
最樂觀的人是蘇寂,取的是編號6的早餐。林溫雪次之,編號8。尤策是編號12。最悲觀的竟然是白莎莎,她取的編號遠遠超出其他人一大截,編號33的早餐。他們取出的編號,代表著他們對這輪是第幾輪循環的猜測。
三人不約而同露出震驚的表情,林溫雪哆哆嗦嗦地問道:“你,你認真的嗎?”
白莎莎正要回答,一陣由遠及近的打鬥聲打斷了她。
四人齊齊轉頭看過去,只見四個和他們長得一模一樣的怪物,每人手裡都拿著一把錚亮的漆黑匕首,朝著越野車所在的方向跑來。
另一個背對著越野車的渾身血汙的男人,手裡拿著一柄和四隻怪物纏鬥,阻止他們接近越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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