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在那個小院子裡,季裴之擔心弄傷他,就沒有繼續下去。
現在把李嶼秋迷暈,是為了把他轉移到他的暗室裡,以免李嶼秋趁機逃跑。
是的,季裴之表面上說把人關在李嶼秋先前住的院子裡,其實這會兒卻把他帶進了他臥房裡的暗室。
他那間臥室本來只是一個普通的逃生室,就算外面燒起來了,裡面也不會被波及,後來被他稍微調整了一下,改造成了一間臥房,平日裡他如果有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到暗室裡一個人呆著。
這是他一個人的秘密,沒有任何人知道,修建府邸的那些人都是些已經去世的老人了,而季裴之也從來沒有告知過親近的人,現在除了他,也就是李嶼秋才知道這個暗室的存在。
現在李嶼秋和暗室都是他的秘密了。只要他不放李嶼秋出去,就沒人能找得到他。
他把李嶼秋安置在暗室裡之後,就用不著四肢都拷上鎖鏈,只需要留一個腳鏈就行,范圍足夠他在暗室裡行動。
做好一切之後,李嶼秋也差不多醒來了,他發現自己睡的床不一樣了,當即了然,季裴之這是換地方關他了。
但是對他來說,無論在哪裡都無所謂,畢竟他本來就看不見。
等他更清醒了點,四肢恢復了感官,這才發現季裴之在給他上藥,空氣中有股淡淡的清新的藥味,剛才他腰上被硌到,估計是季裴之什麽時候也發現了,還專門給他上藥。
他一時羞惱起來,“你別弄了!”
季裴之平靜的聲音從他頭頂傳來:“你知道我為什麽不殺你嗎?把你留下來就這一個用途。”
李嶼秋:“……”真是從來沒聽過這種理由。
太離譜了,這季裴之現在是想要把他馴化嗎?真是有著跟天道一樣的德行。
對李嶼秋來說,還不如直接殺了他來的痛快,這樣的做法對他來說的確是羞辱。
“裴之,你在逗我嗎?我這副殘破的身體,有什麽值得喜歡的?你還不如找個小倌。”
季裴之將手掌放在他的膝蓋上,滾燙的溫度透過衣衫滲進來,那條受過傷的腿在他手掌底下細細顫抖,“是啊,你連跪都跪不住,我為什麽偏偏就隻想要你呢?”
他像是打量商品一樣撫摸過膝蓋骨,評價也格外冷硬,“跪不住就算了,也纏不起來我的腰,還得我親自抬著。”
因為膝蓋受過傷,不能承重,跪久了不行,屈起來太久也不行,用力也用不上,最後只能由季裴之用手臂抬著才比較方便。
李嶼秋本來被系統屏蔽了痛覺的,所以在這個世界任務無論受什麽傷,都沒有感受到疼痛,但是現在,他卻感覺那隻膝蓋的骨頭縫裡都透進來一股股的寒意,冰冷得幾乎刺骨。
李嶼秋把頭別過去,即便他看不見,也不想頭朝著他說話,冷淡道:“你不如直接處死我。”
季裴之給他上好藥,又假惺惺的把衣服給他穿好,這一刻他仿佛又恢復了從前那個溫和的季裴之的樣子,輕聲道,“嶼秋這一身細皮嫩肉的,我怎麽舍得讓你遭罪呢?”
這語調仿佛是在和情人之間呢喃,但李嶼秋這身膚肉上的淤青,不就是他剛才弄出來的嗎?
李嶼秋打定主意要激怒他,這會兒便不遺余力的刺激他,“你已經知道了我是臥底,還專門來堵我,為什麽不把我處死呢?你就不怕外面傳你心慈手軟?是個耽於情愛的糊塗人?”
話音剛落,只聽砰的一聲巨響,他的床劇烈震動了下,似乎是季裴之重重地一拳錘在了床邊。
旋即,他就被季裴之掐著下巴轉過去了,他感到季裴之的氣息淺淺的貼近在他脖頸處,“呵,原來你知道啊。所以你承認你一直在吊著我了?”
耽於情愛。季裴之心中反覆念著這幾個字,原來李嶼秋是明白自己對他的感情的,只是一直裝傻充愣假裝不知道。
李嶼秋當然得假裝,他就算隱約猜到了也不敢戳破,這是完全脫離的劇情發展的事,他為什麽要面對?等他完成任務離開了,讓他留下的那個NPC去面對吧。
“我不知道……”
但誰知季裴之生氣的並不是這個,而是,“為什麽獨獨吊著我?蕭崇都可以,為什麽我不行?”
李嶼秋:??
得知自己被吊了之後的反應居然是這樣的嗎,這合理嗎?
都現在了居然還想著跟蕭崇競爭,他們兩個不愧是戰場上的老對手。
但他為了能激怒季裴之,還是順著他的話說了,“因為蕭崇救了我,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但是我無法為他做別的……”
季裴之點點頭,打斷了他的話,“啊,所以你就以身相許了。”
“看來我和他眼光還是那麽像,幼年時喜歡同一位師長,後來我們都想上戰場打仗……如今,連看上的人都是同一個。”
他的敘述不帶什麽情緒,倒像是說明一個既定事實,而他也早就已經習慣了。
李嶼秋跟他談了半天,為了激怒他,連自己喜歡蕭崇的心路歷程都編出來了,結果季裴之似乎還是沒有被生氣,甚至聽得津津有味。
他為什麽不生氣呢?難道因為他和蕭崇是舊相識,所以喜歡上同一個人也能不生氣?
最後倒是李嶼秋沉不住氣了,質問:“你為什麽不殺我?你說你喜歡我的身子,但我早就跟他睡過了,難道你就那麽喜歡被人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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