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多久,蘇凜就兌現了他的承諾。
李嶼秋還在人群裡尋找顧晟的時候,就聽見不遠處的陽台上傳來一陣騷亂的聲音,接著便看見陳晨跟幾個小弟往那處跑了過去。
原本還有點不清楚方位的李嶼秋,這下隻管跟著他們走了,誰讓陳晨他們幾個總是最愛湊熱鬧,哪裡有事哪裡就會有他們,跟著他們準沒有錯。
李嶼秋趕到陽台上的時候,周圍站了一圈人,蘇凜那件挺拔的西裝上被潑濕了一小塊胸前的布料,他正拿著紙巾一下一下的擦著。
而顧晟站在他身旁,腳旁是一些酒杯碎裂後的碎玻璃。
顯然是顧晟不小心把酒潑到了蘇凜身上。
李嶼秋剛想嘲諷蘇凜兩句這手段太幼稚了,系統便搶先做了嘴替:【不是吧不是吧,大反派怎麽也是這樣欺負人的?一點逼格都沒有了!】
“……”算了,系統比他會嘲諷人。
蘇凜淡然的對顧晟說:“沒關系,今天是你和嶼秋的生日,我這個未婚夫也不能掃興——這樣,你罰酒三杯,這事就算了吧。”
然後便有侍者端來三杯調好的雞尾酒,看著就五顏六色的,想必度數很高。
這要是全部喝下肚,哪怕是酒蒙子,恐怕都得進一遭醫院洗胃了,更別提顧晟這種從沒鍛煉過酒量的少年。
眾人見此,哪裡還不明白,這明擺著是蘇凜看不慣顧晟,所以乾脆來個下馬威,這是要給李嶼秋在娘家撐面子呢。
顧晟嘴唇抿了下,狹長的眉微蹙,“抱歉,是我走路沒注意到。但我沒喝過酒,所以不能完成你的要求了,不過我可以原價賠償給你。”
蘇凜面不改色,語調依舊溫柔,“看來你沒聽清楚我的話。”
蘇凜大多數時候給人印象和善有禮,這是他那層偽善的皮,但他偶爾會流露出的惡意,也是居高臨下的蔑視。但高妙之處正是他的偽善,恰到好處的掩蓋掉了他的輕蔑,少有人能察覺。
陳晨在一旁附和道:“快喝了吧,蘇先生這是給你台階下呢,你還不接。”
“你如果不想在今天惹是生非,就快點把酒喝了。”
顧晟並不聽勸,隻沉默而固執的看著蘇凜,仿佛一匹被剔了牙、剪了尖爪的野狼,空有力氣卻不知該如何使。
這是哪怕他有再高聰明才智也無法解決的局面,簡單粗暴的栽贓方式,來自權利和金錢的絕對碾壓。
一時間場面僵持不下。
李嶼秋欣賞了會兒好戲,看時機成熟,這才從遠處走過去,“這是怎麽了,好熱鬧啊。”
要是他再不出來,顧晟怕是真的要進醫院了。因為就連李家父母也是不敢跟蘇凜翻臉的。
系統:【不對啊宿主,他們兩個都是嫌疑人,那他們鬥起來你不應該高興嗎?】
【好像有道理。】李嶼秋沉思。
他重申:【他們兩個可以互相爭鬥,但最後都只能落到我手上。】
他要親自享受折磨天道的樂趣才行。無論代價是什麽。
有了李嶼秋的介入,情形一下子微妙了起來。小少爺和蘇凜是未婚夫夫,但他也和顧晟是名義上的兄弟,單看他站在哪一方了。
李嶼秋笑著說:“原來顧晟冒犯了蘇凜哥,我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呢。”
他顯然是要打圓場了。小少爺開口,大家自然不敢再看熱鬧,一個個的都散了。
蘇凜雙手抱臂,踱步走近,話語裡卻沒有輕易放過的意思,“你出現的這麽快,是在懷疑我的水準嗎?”
只不過他針對的人變成了李嶼秋。
“你不明白嗎?”李嶼秋只是稍微壓低了點聲音,神色難辨喜怒,“我的寵物,哪裡是能隨便給人欺負的。”
蘇凜便冷哼一聲,傲慢的視線一掃而過。
李嶼秋隻當他是配合演戲,故作生氣,旋即便安排人帶他去客房換件衣服。
一旁的顧晟訝然:“你為什麽……”
“因為你暫且還算有用。”李嶼秋走近時帶來一陣馨香,視線從顧晟的衣領口掠過,仿佛在探查那刺青的情況。
小少爺被淺淺上了一層妝,面色薄紅,眼波流轉間格外令人心悸,唇瓣染上一層濕潤的水紅色,甜膩的酒香鋪面而來,讓顧晟不由自主感到一陣眩暈。
顧晟閉了閉眼,正要遠離,隨後那溫柔含笑的低聲落在耳邊,唇齒間溢出的甜膩酒香仿佛調情,“不過,最重要的原因當然還是——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這種言論果然很符合小少爺的風格。顧晟定了定神,慌不擇路的把視線轉移到不遠處的陳晨身上。
李嶼秋也跟著看了過去,揚聲道:“啊,難道你還在介意之前的事情?”
之前陳晨就誤解李嶼秋的意思,故意讓人把顧晟打傷。
剛才又是陳晨在一旁推波助瀾,而顧晟竟然一點脾氣都沒有。
蘇凜是計劃之內的,陳晨卻是意料之外的。
他短暫的思考了一下,“不過也對,我的小狗怎麽能被別人欺負呢?”
“他就交給你了。”
“哥……是我做錯了。”陳晨聽到李嶼秋對他的裁決,一時背後冷汗涔涔,又是懼怕又是慶幸,他知道李嶼秋本就是這樣喜怒無常的人,跟隨他辦事無異於與虎謀皮。
如今李嶼秋顯然是不要他了。把他交給顧晟是最後的懲罰。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