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敘述的道理那麽理所當然,簡單粗暴, 讓宋淮恩都產生了一點恍惚, 弟子是應該聽師尊的話,無條件服從, 別人家的弟子和師尊都是這樣相處的, 他也應該這樣做。
宋淮恩的確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做的,但今天不知怎麽, 就隻覺得過去的他的行為太割裂了,那麽委屈求全, 根本不是他能做出來的, 所以才有了這番質問。
他眯了眯眼, 視線緊緊盯著師尊的神情, “但我的實力無法和師兄師姐們比擬, 就算去了也是非死即傷,師尊,這就是你所希望的嗎?”
“你是我的,我怎麽能讓你死呢?”李嶼秋掌心越發握緊,他的頭髮被扯得生疼,不得不更加用力的抬起頭,露出脆弱的脖頸,“放心吧,你隻管乖乖聽話去參加就好。”
這語氣,簡直就像是主人對寵物居高臨下的命令,即便再受寵也只是寵物,所以寵物隻管乖乖聽話,不需要考慮其他,至於安全什麽的都只需要交給主人就行。
宋淮恩敏銳的注意到師尊的措辭,他說自己是他的,但並沒有說明具體是弟子還是別的什麽……就好像自己是他的所有物一樣。
原來師尊就是把他當成所有物看待的嗎?
他平靜無波的眼眸裡蔓延出一絲幾不可見的笑意,這可真是有點有趣啊。
一個區區上仙,而且還是全靠藥物和師門幫助才能晉級飛升的上仙,竟然把他當做了所有物,所以才敢一直這麽肆無忌憚的對待他嗎?
“好,我明白了。”宋淮恩斂下眼皮,將眼底古怪而壓抑的情緒掩下去,語調很輕,像是再聲量再高一點就會暴露他激動的心情。
師尊這次用來折磨他的方法,的確比之前的低級手段有趣多了,他本來隻想過幾日就殺了師尊,但現在麽,他突然很想看看,他的師尊這次到底想對他做什麽。
如果他能從秘境裡回來,那他必然已經足以喚醒自己的天魔血脈。屆時他再回來,他的師尊又會怎樣對待他呢?
對了,他不會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出去,但他肯定會讓師尊知道,在殺死他之前。
李嶼秋對他的心理活動毫無所察,松開了對他的挾製,面上恢復了剛才那副溫柔的笑臉,瞬息之內表情自然切換,毫無表演痕跡。
他放柔了聲音說,“聽話就好,我很喜歡聽話的弟子。”
他知曉宋淮恩的黑化值有100%,本以為很難應付呢,但是這樣一看,還是挺配合挺聽話的嘛。
被“親”了之後又被冷落的系統:嗚嗚它也聽話啊,為什麽宿主從來沒說過喜歡它?
它覺得自己的數據有點不正常了,總想著和宋淮恩爭風吃醋,而且以後可能不光是宋淮恩,還有其他的男人,它只是一個統,不應該承受這麽大的壓力。
—
宋淮恩走後,李嶼秋又默默念了個口訣給自己淨身,生怕自己染上煞氣。
煞氣這東西不僅容易讓人走火入魔,對凡人的身體來說也有害陽壽,對修道之人的身體傷害則比較小了,可以自行排除。
系統:[這麽嚴重的嗎?他會不會壓製不住啊!]
李嶼秋搖了搖頭,[不知道,他是天魔,應該能有辦法維持,如果他任由煞氣肆虐,那和反派又有什麽區別?]
讓天魔當主角,雖然這個金手指很大,但宋淮恩本人忍受的痛苦更大,不僅要強忍煞氣,而且一旦暴露身份,他需要面對的就不光是他的變態師尊了,而是整個修真界的正道修者們。
次日,李嶼秋帶著宋淮恩去比試報名的地方。
一路上師徒二人都沒開□□談,李嶼秋覺得沒必要,而宋淮恩隻覺得他虛偽,假惺惺的故作關懷。
他的師尊向來如此,為了掩蓋他對自己的欺辱事實,總會對外不遺余力的表演出他的師德師風,以及對徒弟無微不至的關懷。
李嶼秋蹙著眉一看,這裡人群密集,排隊的都要排到食堂了,熙熙攘攘的,只有三個師姐負責登記,好在秩序井然,沒有人插隊。
他們青山派畢竟是個大門派,所以即便個是生死不論的比試,也有很多優秀的弟子前來報名。
風雲榜上前十的優秀修士,其中五個都是他們青山派內的子弟,青山派的優秀弟子真可謂是佔據了半壁江山。
師兄們維持著排隊的秩序,其中一個離的近的瞧見了李嶼秋,遠遠的就迎了過去。
“傾華上仙,您親自來了?怎麽也不跟我們招呼一聲啊!”
上仙真是和傳聞中一樣漂亮脫俗,他一眼就從人群裡把上仙給認出來了。他心中暗暗搓手,居然好巧不巧讓他給遇上了傾華上仙!
這位上仙平時深居簡出,除了前段時間收徒弟時出來露了一面,那時他一身翩翩白衣,可謂是驚豔四座,隻驚鴻一瞥就讓無數小師妹們芳心暗許,哪怕他是個男子,也只會覺得傾華上仙氣質脫俗。
在那個熱情的小弟子衝到面前來時,李嶼秋才意識到這是他的名號。
李嶼秋默默地往後撤了一步,難以招架他面上洋溢的熱情,以手握拳在嘴邊低咳一聲,“不必在意,我只是來帶他報名參加比試的。”
他試圖往宋淮恩身後站,這裡的視線太過熱切,他快要招架不住了。
誰知,這位小弟子喊出“傾華上仙”四字時,他們這裡就已經淪為了全場的視線焦點。
無他,只因為傳聞裡這位上仙神秘極了,從不和其他仙尊有什麽頻繁的來往,凡事都是傳音,在青山派內也很少露面。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