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他娘的給我回來!!!”樂正瑞忍不住破口大罵:“瘋了,天林瘋了。”
衝在前方的大秦兵早就頭皮發麻,瘋狂撤退,聚在十丈開外,望著數米高的大火面色慘白。
“弓箭手準備!”
樂正瑞狠狠丟下一句話:“大軍候在原地!等——!”
大秦兵很快便擺好陣勢,重新恢復箭雨攻勢。
林磊擔憂道:“火攻持續不了多久。”
“來不及了。”齊哲闔上雙眼,苦澀道:“他們的第二批軍隊,到了。”
林磊赫然抬頭,不遠處再次揚起滾滾黃沙,前方高昂的旗幟,依稀可辯一個‘秦’字!
天林眾將驚駭不已,紛紛望向發號施令的三人。
城外,數息之間,大秦軍隊陣勢比之前狀了近一倍不止。
樂正瑞望著援軍紅了眼,怒道:“來得好!全體將士鏟沙鏟土,給我把火埋住!”
城牆上,齊哲攥緊雙拳,決絕道:“拖,拖住他們,再拖一刻鍾!”
“是——!”彭高遠低聲吼道,砸出激烈的鼓聲。
大秦軍隻采用兩種方式進攻:救火、弓箭。
城牆上的人不斷倒在箭雨中,一批又一批弓箭手死扛前線。連受傷的將士也衝了上來,不停點火、澆油、扔枝葉,拿命維持大火防線。
火勢越演越烈,倒下的人越來越多。
齊哲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卻在凝神間發現不對——鼓點弱了。
他抬頭,余光瞥向右上方木板圍起的主鼓處,大驚道:“彭將軍——!”
保護主鼓處的木板早已殘破不堪,數支弓箭射穿防禦,直逼彭高遠。
他的身下是緩慢蜿蜒的鮮血,凝滿整片台階。
彭高遠仍在奮力擂鼓,右手臂中了一箭,腰間中了第二箭,除了鼓聲稍弱,他紋絲不動。
戰鼓就是軍魂。
他不能亂!
第三支箭,已近喉嚨處,彭高遠高高舉起鼓槌,目露決絕。
下一瞬,林磊猛地衝上台階,把彭高遠扯開。
兩人落腳不穩,直接摔倒在地。痛哼聲自彭高遠蒼白的唇中溢出,而後徹底昏了過去。
主鼓聲停了。
遠處數十位鼓手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戰鼓聲徹底消失,兩邊將士手上動作停滯,勉強維持原有的攻擊規律。
趕來地軍醫急切道:“將軍失血過多,短時間內根本醒不來!”
齊哲狠狠蹙眉。
“戰鼓!”
林磊心下焦急,撐起身子往鼓前衝。
齊哲先他一步站上台階,拾起鼓槌,重新奏響戰鼓。
“太子殿下,回去!”他重重擂鼓,喝出的聲音沉而有力,“退回去!”
林磊還未靠近台階,便被大力扯回,後面將士死死攔住他,盾牌幾乎全方位擋住他。
但現在的主鼓位,已然全部暴露在箭雨之中,成千上萬枚弓箭齊齊襲來,齊哲任巋然不動。
林磊掙扎不脫,連聲吼道:“給他擋著啊!盾牌快擋著!”
數張盾牌迅速架起,及時擋住離齊哲不到一寸的弓箭。
林磊渾身一顫,心臟幾乎被嚇得驟停。
被差點嚇死的不止他,小白虎幾乎從空中掉下去。
“笨蛋齊哲哲哲哲!!”它怒吼劃過,帶起一陣雷光,直直衝向射向齊哲的弓箭。
“白虎,停下。”
‘滋啦——’
大顆水滴砸開雷電,令雷光偏了準頭,砸向了高架起的盾牌。持盾將士遭此一擊差點摔倒,幸好強行撐住,勉強抵擋弓箭。
高牆上忽然晃動的盾牌,引起了下方人注意。樂正瑞狠狠拭去汗水,恨聲令道:“全部往主鼓處攻擊,他們擋不住!”
“是——!!!”
半空中,小白虎強行收回雷電,怒吼道:“玄武你他麽是不是有病!”
四周傳出死板至極、無起無波的男音:“身為星宿,不得乾預人類事宜,不得傷害人——”
“我乾預你妹!傷害你妹!那是老子的契約者!”白虎渾身毛炸開,雷電圍著它閃爍,“給、我、滾、開!”
“不行。”
“草,滾!”
“這是考驗,如果你插手,齊哲將立刻死亡。”
“你——!”
小白虎幾乎咬碎一口虎牙。
它回身看向萊城方向,怒罵道:“沈翰寧你給老子快點來啊!”
沈翰寧在以最快的速度縱馬狂奔,經過萊城時正好撞上回營的天林軍,但他只是不斷揚鞭策馬,瘋狂趕回齊鳳。
眾將見此景皆是驚訝不已,紛紛跟上沈翰寧,在禦洪山腰奔行。
自白虎走後,心悸的感覺越發嚴重。
沈翰寧屏氣凝息,努力平複心慌。
齊鳳大營就在不遠處,他甚至能聽到隱約的戰鼓聲。
沈翰寧往後高喝一聲:“齊鳳敵襲——!”
說罷,他再次提快速度,幾乎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戰鼓聲氣勢磅礴,響徹雲霄。擊鼓人傲然立於箭雨之中,一響一令,一令一動。
城下火光衝天,這是齊鳳最後一道防線。
齊哲要下達軍令,戰場指揮便交給了林磊。兩人一個分析戰況,一個擊響戰鼓,默契十足,讓大秦束手無策。
林磊提起的心剛落下,便有將士急聲來報:“太子,麻油快用盡了,乾草枝葉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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