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只剩下裴白憐一個人的鬥台上,靈氣猶如千千萬萬粒微光,重新匯聚在裴白憐的身後:“師侄,我在這兒,你在看哪裡?”
在眾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霜雪劍落在少年身後,幻化出千千萬萬柄同樣大小的飛劍,全都衝著裴白憐襲過去。
裴白憐聽到熟悉的嗓音,回頭的功夫,便已經感到一股強大的威壓,結結實實落在他的身上,急忙向後閃退,他架起手中長劍想要擋住楚明鈺的攻擊。
但楚明鈺只是閑適站在不遠處,靜靜看著千萬柄霜雪劍的分身,如雷霆般不知疲倦衝著裴白憐襲去,可實際在沒人注意到的情況下,少年眼眶卻變得通紅一片。
裴白憐身為主角受,實力畢竟擺在哪兒,全力一擊之下,到底還是給楚明鈺添了不少傷痕,身上實在疼得厲害,淚失禁的破體質又放在哪兒,少年幾乎快要控制不住哭出來的衝動,眼眶裡的淚水都在打轉。
閉了閉眼睛,強行壓製住淚失禁體質帶來的弊端,楚明鈺睜開眼眸,重新望向不遠處的裴白憐。
這下變得狼狽不堪的人,整個兒對調過來,裴白憐嘴角位置溢出一縷血跡,他怎麽也想不明白,楚明鈺不過只有靈寂期的修為,為何會有比出竅期還要強悍的靈力。
“小憐!”鬥台下面的一眾師兄弟們看得目眥欲裂,恨不能親自上去,將被楚明鈺打傷的青年,攬進自己懷裡。
顧辭淵站在人群中,顯得格外不自在,但他將所有注意力都落在鬥台上的少年身上,自然沒了之前那般冷厲的模樣。
不久之前,他差點親手打破整個鬥台,也是在出手的最後一刹那,看到少年朝他投過來的目光,顧辭淵方才收回了手。
在那麽多人面前,輸給遠遠比不上他的楚明鈺,裴白憐又怎麽甘心,他眼中閃過一道暗黑色的幽光,整個人像是被打了雞血般,瞬間從楚明鈺的攻擊下脫身。
高高舉起一隻手,楚明鈺瞬間將附在身後的霜雪劍收了回來,面對裴白憐越來越強悍的氣勢,少年心中沒有絲毫畏懼,一雙眉眼反而越發晶亮起來。
“倒是我平日裡輕視了小師叔。”裴白憐從鬥台上站起身,他原本清秀的眉眼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整個人比起之前的溫和可憐,多了一些過往沒有的攻擊性,渾身氣質也在逐漸往上攀升。
不容楚明鈺開口說話,裴白憐已經重新執劍向著少年快速攻擊,他每一個劍式都來得更別快,就像是劍雨形成的帷幕,勢必要將楚明鈺整個兒困死在裡面。
靈氣大作之下,原本受到長老們靈力維持的鬥台結界,突然從腳下裂開一道縫隙,到處塵土飛揚開來,等台下觀戰的眾人反應過來,鬥台上已經被容裴白憐劈開一道深深的溝壑。
被靈氣包裹的霜雪劍,受到楚明鈺的催使後,劍身不住地嗡鳴作響,在一片寒光中,少年手持霜雪正面迎上裴白憐的攻擊,精致的面頰上帶著淺淺的笑意:“師侄的確很強,可惜今天注定要輸在我手上,畢竟當初容明仙君為你煉丹的那幾棵混元天心草,已經失了最重要的靈氣。”
鬥台之上因著霜雪劍強大的威壓,已經覆蓋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雪,聽到楚明鈺的話裴白憐止不住一瞬間的愣神,就是那一瞬間的功夫,被楚明鈺抓住了他的破綻。
“砰、砰、砰。”鬥台上又是幾聲劇烈的聲響,楚明鈺毫不猶豫向著裴白憐刺入一劍。
等不及做出任何反應,楚明鈺這一劍馬上就要刺入裴白憐的胸口,突然鬥台上方俯身下壓一抹更加強大的氣勢,幾乎瞬息之間,楚明鈺手上的動作就停滯了下來。
那抹威壓將裴白憐牢牢護住,轉而又衝著楚明鈺襲去,不過瞬息功夫,那道幾乎可以毀天滅地的劍氣,卻被另外一人擋了個乾乾淨淨。
鬥台之上瞬間多出另外兩人,容明仙君頂著那張不食人間煙火的面容,將險些重傷的裴白憐攬進懷裡。
而顧辭淵就站在少年身前,將少年整個兒護在身後:“容明仙君,你犯規了。”
顧辭淵的嗓音裡不全是冰冷,反而帶著一股不懂人情世故的呆板,好似他跑上鬥台,只是為了指出容明仙君的錯誤。
裴白憐體內的靈氣已經耗盡,如果再繼續這麽強撐下去,好不容易恢復的暗疾,就會被重新誘發出來,容明仙君將冷厲的目光落在楚明鈺身上,卻被站在前面的顧辭淵盡數擋了個乾淨。
伸手環住小徒弟的腰身,容明仙君冷聲道:“小憐認輸,師弟你贏了。”
軟軟趴在師父懷裡,裴白憐臉色慘白一片,在眾人看不到的角度,他狠狠咬了一口舌尖,強行壓製住體內翻湧上來的戾氣,與此同時整個兒暈倒在容明仙君懷裡,唇角的血跡再次溢了出來。
當即容明仙君就把小徒弟打橫抱了起來,瞬間消失在眾人眼前,隻余下鬥台上的少年,還有護在少年身前的顧辭淵。
“瞧瞧,我們玄天劍宗的弟子,向來就是這麽古道心腸。”在蒼光真人發話之前,長珩仙君望著鬥台的方向,驕傲地點了點頭,順便還要還擊一下之前蒼光真人的無禮,“不像你們無極宗的容明仙君,實在護短得厲害啊!”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比起身為師弟的楚明鈺,容明仙君更喜歡他的那個看起來就柔柔弱弱的小徒弟,所以第一時間才會護在小徒弟身前,甚至不惜親自對少年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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