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鈺穿著大紅喜服,濃黑色的長發像是綢緞般灑落在肩頭,這兩種濃鬱顏色襯得青年越發膚白如玉,活色生香。
特意壓低的聲音含在唇齒間,顯得更加纏綿悱惻,楚明鈺伸手攬著無塵的脖頸,使兩人間的距離更近了些,那殷紅唇瓣似是不經意從無塵額頭處輕輕劃過:“如此也算公平了。”
無塵頂著一雙發燙的耳朵,手忙腳亂從花轎旁站起身,青年特意壓低的聲音,卻仍舊停留在耳邊久久不散,原來那晚他無意碰到青年額頭時,早就已經被青年發覺。
只是這會兒他額頭上潤澤的觸感,似乎來得更加明顯許多,仿佛青年的唇瓣依舊停留在上面,從不曾挪開片刻。
不過幾息時間,蔣大壯已經跟了過來,他緊張看了無塵一眼,隨後才被人扶著上了馬背。
客棧離蔣家的距離很近,所以花轎晃晃悠悠往前走得就慢很多,花轎裡面楚明鈺已經把大紅蓋頭拿了下來,手上細細把玩著那把鋒銳的匕首。
耳畔突然響起一陣銳利風聲,楚明鈺微微側頭的功夫,一根極其細小的銀針,倏地刺入他身側的花轎中。
“終於要來了。”楚明鈺豔麗的眉眼中,緩緩染上一層不見任何歡喜的笑意,下一刻一把長刀從他頭頂位置,狠狠刺進花轎裡面。
“啊啊,花轎上面有人。”花轎突然一重,抬著花轎的轎夫最先感受到了變故,其中一個轎夫轉頭往後看過去,就對上一雙充滿戾氣和殺意的眼睛。
轎夫驚慌失措喊出聲,扛著花轎的肩膀瞬間失了力氣,花轎當即不穩地落在地方。
眾人聽到轎夫近乎聲嘶力竭的驚恐聲,便知道月娘定然已經遭殃,來不及想那麽多,他們趕緊四下奔逃出去。
無塵飛身將馬背上的蔣大壯提溜下來,轉頭就見到花轎因為一股強大的內勁而四下炸開。
小小一把匕首卻扛住了從上而下襲來的長刀,臉上蒙著黑布的男人完全沒有想到,花轎裡面坐著的並非新娘子。
察覺到自己上了旁人的當,男人一刀劈過去想要趁機逃走,就被楚明鈺一腳狠狠踹出了花轎。
男人的武功並不弱,楚明鈺經脈如今又受著重傷,也不過是打了那人一個措手不及,接下來逞英雄的事情,可就要交給他家救苦救難的無塵佛子了。
楚明鈺拿起身側的紅蓋頭,漫不經心擦拭著手上不小心沾染的血跡,整個人緩緩從爆裂開來的花轎中走出來。
“那,那不是月娘?”有膽子大些的人,回頭向後看了一眼,卻見著一張美豔至極的妖孽面容。
蔣大壯還在不停喘著粗氣,直到跟著一群人躲在安全位置,這才敢抬頭朝花轎的方向看過去。
楚明鈺身上穿著一襲大紅喜服,使得那張本就男生女相的面龐,更加濃豔迤邐起來,美得令人忍不住心癢難耐。
偏偏如今美豔至極的青年,卻唇角微彎地拿著大紅蓋頭擦掉手上鮮血,那慢條斯理的動作給人帶來一種極為危險的窒息感,眾人清清楚楚地知道,那並不是他們可以輕易染指的人。
“大壯,你們家什麽時候認識了那麽危險的江湖人士?”如今世道確實很不太平,清水鎮上也時常會有各路江湖人士出沒,但他們這些普通百姓,向來對那些江湖人士都是敬而遠之,哪像蔣大壯這麽大的膽子,竟然敢把人請到自己家裡。
蔣大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這會兒也不敢再看楚明鈺那張極為妖孽的面容,對上旁人的問話他也只是呆呆搖頭,心裡卻沒有生出一絲半點的悔意,只要那位楚少俠和無塵大師,能將這個殺人狂魔除掉,就算再怎麽危險他也心甘情願。
楚明鈺往後退了兩步,興致盎然站在一旁看熱鬧,可把那個手持長刀的大漢氣瘋了,他快速從地上爬起來,長刀銳利劃向青年的脖頸。
可惜他長刀尚且沒有劃到楚明鈺眼前,就察覺到身後有一股極為強勁的內力朝他襲來,生死攸關的節點,大漢只能放棄近在咫尺的青年,長刀硬生生轉了個方向,想要護住自己的後背。
無塵習的功法向來都是大開大合,對上長刀鋒利的寒光,他單手成掌一股內勁襲向大漢的手腕,那大漢能在清水鎮縣衙的追擊下,當街殺死一個又一個無辜的新嫁娘,的確是有些功夫在身上,憑著多年刀口舔血的經驗,大漢在地上翻滾一圈,勉強躲過無塵襲來的掌勁。
那大漢翻滾一圈,正好背對楚明鈺露出了脖頸上一抹鴉青色的印記,瞬間青年臉上就變了神色,眸中已經染上暴戾的殺意:“無塵,一定抓住他。”
不過瞬間功夫,無塵就察覺到了青年語氣中的不同,他抬手直直對上大漢的長刀,一股極為強大的內勁,不容躲閃朝著大漢胸口襲去,那大漢瞬間變了臉色:“寧溪寺的截陽功,你是寧溪寺無塵佛子。”
可惜大漢明白的有些太晚,即便他心生悔意拚命抵抗,卻哪裡又能扛得住無塵深厚綿長的內勁。
無塵素來無喜無悲的眼眸裡也多了一絲波瀾,那股雄厚的內勁落在大漢胸口處,接著又一掌朝著大漢手腕拍過去,大漢手上的長刀瞬間落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大漢被無塵拍得胸口悶疼,一口血止不住噴在了地上,他還想要繼續掙扎,卻不料一股銳利的風朝他襲卷而來,下一刻那把精致漂亮的匕首,狠狠插進大漢的手掌正中間。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