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先是救百姓於水火,後又平定戰亂的攝政王, 自然輕易就博得了大盛朝百姓們的愛戴,成了世人敬仰之所在,於萬民推崇中登上皇位。
這場天災注定是避無可避,怕是鄧峻熙當初籌謀到這一步的時候,也沒有料到雪災會來得如此嚴重。
而此時此刻的京城裡,一處小院中多了個身懷六甲的婦人,“她”那肚子大的有些出奇, 像是懷了雙胎的模樣。
左幼菱身上帶著將軍之女的矜貴, 卻也沒有對溫逸仙露出任何鄙夷:“我可以幫你最後這一次, 至於能不能逃得掉攝政王的追殺,就看你自己的命運了。”
溫逸仙忍不住抬眼朝著左幼菱望過去,因為懷著這個孩子又一隻被王爺追殺的緣故,他這幾個月過得十分狼狽,如今看著也不過只是肚子大的出奇,而整個人卻似乎比之前更瘦了些:“左姑娘不是喜歡王爺嗎,那為什麽又要救我?”
左幼菱是曾經那個試圖給攝政王下藥的將軍之女,她再次看向溫逸仙的眼眸裡帶了幾分憐憫,不過更多的卻是不知從何處來的諷刺:“我左幼菱做事應該還不用你來質疑,至於救你的原因,你以後總歸是會知道的。”
說完那番話,左幼菱已經從木凳上站起了身,但她還是回頭又看了眼溫逸仙:“我想你應該知道,攝政王不久前剛剛向將軍府提了親。”
溫逸仙忍不住緊緊握住放在肚子上的那隻手,他早就在攝政王向將軍府提親的那日就隱約聽到了些動靜,但當左幼菱親口提起這樁親事時,他心口處還是會止不住地抽痛起來。
“不管怎麽樣,留你一條性命已經是我最大的仁慈,希望你不要仗著肚子裡的那個孩子,再有些亂七八糟的動作。”左幼菱這話裡帶著赤·裸裸的打壓,但她那雙眼睛看上去卻清亮的很。
莫名溫逸仙就感到了一股自殘形愧,他這樣生來就是汙濁的人,成為王爺手中的一把刀已是三生有幸,又怎麽能去妄想不屬於自己的一切。
沒有再管溫逸仙會是個什麽心情,左幼菱抬腳就已經離開這處小院,眼下她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耽誤不得片刻功夫,更不應該在溫逸仙這裡耽誤功夫。
左大將軍本來就是站在鄧峻熙那邊的人,所以左大小姐嫁進攝政王府的事情,也就不會有人生出任何疑心,最多也就是攝政王想要跟左大將軍更拉進些關系罷了。
只是到底如今朝堂動蕩,攝政王娶親一事自然也就額外低調了些,甚至兩人成親當晚尚未來得及圓房,鄧峻熙就被下屬喊去商議要事。
支開房中伺候的下人,左幼菱毫不在意伸手揭開頭頂的紅蓋頭,她一雙漂亮眼眸落在房中大片的紅色時,忍不住帶上了滿滿的譏諷。
與此同時,她也忍不住想起那日,突然出現在她閨房裡的少年。
明家小公子,左幼菱是認識的,不過不是因為明鈺如今成了陛下的心尖寵,而是因為明鈺是明芊最疼愛的幼弟。
怕是連左大將軍都不知道,他一貫囂張跋扈的女兒,會跟一個滿身書香氣的女娘成為好友,不過在她打算對鄧峻熙下藥時,就跟明芊大吵一架鬧了不和。
之後,左幼菱的事情被左大將軍發現,她被父親強行留在將軍府關禁閉,等能出來時,別別扭扭想去找明芊道歉,但那時明家已經遭受大劫,她的至交好友也已經被押入掖庭。
所以在看到楚明鈺的那一刻,左幼菱心中升起的不是害怕,更多的卻是一種慶幸,不管怎麽樣,能有兄長和弟弟護著,她的明芊應該也可以安安穩穩活下去。
“許久不見了,幼菱阿姊。”楚明鈺翻身進了左幼菱的閨房,卻還是守禮離左幼菱有些距離。
左幼菱眸光依舊很是複雜:“你身為突然到了將軍府,應該不是隻為跟我打個招呼這麽簡單吧?”
“當然不是,明鈺來將軍府是為了跟幼菱阿姊談一場交易。”楚明鈺輕輕挑了下眉,隨後緩緩問道,“幼菱阿姊喜歡鄧峻熙,但你知不知道鄧峻熙和他的暗衛爬上了床……”
想想在一個女娘面前說這些似乎不太好,楚明鈺輕輕咳嗽兩聲後才繼續說道:“據我所知,那個暗衛是個男子,現在應該還懷上了鄧峻熙的孩子。”
衝擊一下來得太大,左幼菱不可置信抬眼朝著楚明鈺望過去:“攝政王他……他喜歡男人?”
“或許吧!”馬上就得離開京城,在走之前楚明鈺還是想幫著鄧承運處理一些不必要的禍端,想著之後鄧峻熙被逼到一定程度會做出的選擇,他原本清亮的嗓音都變得越發冷淡了些,“我想攝政王最喜歡的應該是權勢,所以幼菱阿姊認為,如果有一天陛下跟攝政王注定有一場紛爭,將軍府能不能從中全身而退?”
身為左大將軍的女兒,就注定左幼菱比尋常女子知道的東西要更多一些,但楚明鈺願意直白跟她說朝堂之事,還是讓左幼菱感到很訝異。
“將軍府早就投到了攝政王門下,但鄧峻熙到底在圖謀些什麽,我不信幼菱阿姊看不明白。”楚明鈺將所有權衡利弊的可能,簡短跟左幼菱說了個遍,“一個做事從骨子裡透出陰狠的人,幼菱阿姊覺得飛鳥盡,良弓藏的可能會有多大?”
“你想讓我做些什麽?”心知肚明楚明鈺就是來策反自己,但左幼菱還是被少年所說的可能嚇了一跳,或許她之前看到的鄧峻熙,那才只是表象,“或者我應該問,你能給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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