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玠之所以能出來,是徐善齋、湯禧跟那位楊大人周旋的結果,楊大人也是難得在顧家入獄後還會命人善待他們的人。顧樸生的小女兒更是多虧了楊大人的吩咐,否則監牢裡的環境那麽糟糕,早就得病死了。
他們雖然跟徐連說等皇上赦免了顧家再回來,但無論是湯禧還是徐善齋都知道,這件事不是那麽容易。兩個人也納悶,怎麽太子好好地要對付顧家?
他們不能眼睜睜看著顧家死,既然都是一條船上的,不如成全了兩個孩子。
至於今後會怎麽樣,就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當下徐連抱著兩個包裹暗中離開了家,他在衙門口等了一會兒,果然見有人拖了一條麻袋出來,隨意扔在了街角。
徐連走過去將麻袋解開,裡頭露出昏迷了多時的顧玠。他伸手摸了摸顧玠的額頭,對方還在發著高燒。
正在束手無策之際,旁邊過來了一輛馬車,上面除了趕馬的小廝以外,還有一位大夫,以及一名叫秋娘的婢女。秋娘是湯禧身邊伺候的人,已經三十多歲了,湯禧跟徐善齋料到顧玠的情況,特地選出這三個人跟在徐連身邊。
得知來人的身份,徐連就將顧玠抱到了馬車上。深夜的街道寂靜無聲,唯有車輪不斷旋轉。
顧玠之所以會發燒,是這副身體的底子太差了,監獄當中不僅環境差,飯食也難以下口。
他每日勉強著吃下去,過不久又會吐出來。若非如此,牢頭想要把他悄無聲息地弄出來也困難。
馬車駛去了徐家名下一處極小的莊子,徐連親自給顧玠喂了藥,又抱了他一整夜,天明顧玠發出汗以後,徐連給他換了衣服沒多久,就要再次出發。
他們不能再在福安城待下去,趁著那邊還沒有發現顧玠不見了,他要帶著對方早點出城。
到了城門口,守城的人看到有馬車,原本是想要掀開車簾查看一番的。隻是不知道他身邊的人悄聲說了句什麽,那人就放了行。
徐連當時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顧玠身上,並沒有注意到這點。一行人就這樣離開了福安城。
顧玠是五天后真正醒過來的,那是他們已經離家十分遠了。
“小連?我怎麽會在這裡?咳咳……”
“你別起來,繼續躺著。”
徐連帶顧玠跑出來的第二天,牢裡就發現對方不見了,據說太子震怒,全國都發了通緝令。
再這樣上路的話,早晚會被發現。徐連沒有辦法,隻好帶著顧玠暫時在一處小村落裡停下了。正好給顧玠養養身體,等到對方好了以後,他們再上路。
徐連又跟顧玠說了他是怎麽出來的,後者一聽,立刻就明白了徐家父母的決定。
恐怕他們根本就沒有抱著活下去的念頭,縱使朝廷如今沒有什麽可以打仗的人,一時半會不會動他們,但難保長久會如何。
顧玠已經從徐連嘴裡得知了程術的所作所為,對方現在已經不是他認識的那個程術了。
他擔心程術會因為他離開的事而遷怒徐連的父母。
“我也知道,我們這麽一走,爹跟娘會受到牽連。”徐連眼中帶淚,他們出來了五天,他不可能還想不到這一點,“可是娘說得對,要是我們回去的話,就真的人贓並獲,到時候他們會更加危險。”
“阿階,現在能救他們的就隻有我們了。”
徐連離開家之前,父母還跟他說了一件事,如果他們能順利離開福安城的話,就往西直奔馬回城。那裡是先帝的弟弟的封地,對方跟徐善齋是八拜之交,得知顧家的事情後,雙方也通過信。
他們隻要到那裡,就安全了。
徐連告訴了顧玠,“到時候我們就能好好調查謀反的事情。”
確實,徐連說的是最好的方法,他們現在回去的話,除了送死沒有任何作用。
“好,你放心,我的身體沒事,明天我們就趕路吧,越早到那裡越好。”
顧玠跟徐連商量過後,最終還是決定在這裡多呆兩天。
一是他瞧著實在太憔悴了,徐連怎麽樣都不放心。二是他們在路上要多備點藥,防止有什麽意外,其中顧玠要喝的藥必不可少。
這兩天裡,徐連也跟顧玠說了當初他們就要回來時,路上莫名其妙發生了許多狀況。
“原本我能早點回來的,要是我能早點回來就好了。”
“這不怪你。”顧玠聽出來,這裡面又是官洄在搞的鬼,“你回來得晚比回來得早更讓我放心,不然,徐家可能也會受到牽連。”
“小連,你不需要自責,可恨的是設計陷害的那個人。”
顧玠跟徐連準備完了以後,就再次上路了。
隻是這一路他們走得十分坎坷,時間越長,就連鄉鎮裡都張貼著兩人的通緝令。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他們至今沒有聽到徐家有什麽事。
在這期間,他們還被發現了好幾次行蹤,每一次都被追得十分狼狽。
在顧玠的建議下,他們最終隻帶了秋娘。刀劍無眼,趕馬的小廝跟大夫都沒有武功,顧玠不想再有人被自己拖累。
原本秋娘他也不準備帶的,但秋娘是奉了湯禧的命令,要留在徐連身邊,加上她身上有些武功,兩人商量了以後,還是留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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