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帥。”裴懷霽毫不遮掩地誇讚。
尤眠抬手想摸頭, 卻又不想弄亂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卷發,低著頭不好意思地彎了彎眼睛。
裴懷霽不敢說自己現在都在想什麽,隻覺得滾燙的思緒狠狠的席卷了他,手指尖都酥麻。
去往裴宅的路上裴懷霽不動聲色地給千黎發送了條短信,專門囑咐讓家裡人都穿得正式一些。
等尤眠抵達裴家坐落於華江市北部山頂處的莊園時眼底並沒露出詫異表情。
男生的所有緊張都來源於見裴懷霽的家人這件事上,單純又可愛。
而對於裴家的佔地千畝萬畝的莊園則顯得淡定又平靜。
但直到跟在裴懷霽身邊走進莊園別墅大門時尤眠還是愣了幾秒。
因為他發現千黎所說的接風宴原來並不是一場宴會,而是好像只是自家人簡單吃一頓便飯的接風宴。
尤眠忽然發現自己好像會錯了意,穿得過於隆重了些。
可不等他提氣,身旁的裴懷霽就輕輕地將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沉聲說:“別緊張。”
尤眠側頭去看他,只見男人黑曜石般深邃的眸色深沉又堅定,似乎早已為他豎起層層堡壘。
“小眠來啦!”
尤眠一聽聲音便轉過頭,發現是千黎從樓上走了下來。
本以為自己會是所有人裡穿的最隆重突兀的一個,但沒想到的是千黎穿的竟然也十分精致驚豔。
貴婦人穿了一件鑲滿粉鑽的長裙,肩膀上掛著一件白絨奢侈披肩,細高跟咚咚地走下來時與穿著西裝的尤眠顯得格外融洽。
千黎不動聲色地與裴懷霽互換了一個眼神,彼此默契又不作聲地替尤眠砌一座溫暖堡壘。
千黎柔和又不失力度地握住尤眠的手,笑著說:“其他人都到了,咱們一起進去?”
尤眠跟在千黎和裴懷霽身旁走進餐廳,只見橫擺在房間中央的長桌旁已經坐了或西裝革履,或華裙精致的四五人,看年齡和神情似乎都是裴懷霽的家人親戚。
他們的視線落在尤眠身上,卻絲毫讓他感受不到在尤家聚餐時的那種窘迫,這些視線都是溫和的,友善的。
尤眠頃刻間就放松了下來。
尤眠被領著坐在了裴懷霽身旁,他看著千黎走到主位的年老者身旁輕抱了抱,說了聲:“爸。”
裴鴻儒雖然笑得和藹慈祥,但從他向後梳得乾乾淨淨的白發和眼角鋒利的皺紋來看,年輕時一定也是個跟裴懷霽性格相像的雷厲風行的人物。
裴鴻儒笑著看向尤眠,“這位小朋友就是你說的特別的客人?”
千黎坐在裴鴻儒右側,目光落在尤眠身上介紹道:“尤眠是跟裴懷霽一起錄綜藝的孩子,人家是A大雕塑系的高材生!之前的幾座作品都被收錄進華江市美術館的慶展了呢!”
裴鴻儒聽了笑容更深幾分,“有學問,有才華,長的也漂亮,真是青年才俊。”
裴家包括裴懷霽和年齡比裴懷霽稍長的這群人各個都從了商,沒一個順著裴鴻儒的心踏進學問屆,拿筆杆子或畫筆的。
所以在聽見尤眠是學畫畫的高材生,裴鴻儒的眉頭瞬間就展開了。
念書好啊,畫畫好啊。
裴鴻儒不看網絡綜藝,便拄著拐杖點點頭囑咐般說了聲:“既然是懷霽的好友,以後都是一家人,不必與他與我們客氣。”
千黎聽著好友兩個字悄悄彎了彎眼睫。
尤眠端坐在椅子上,語氣不卑不亢,笑容瞬間讓能人覺得親近。
“好的,裴爺爺。”
裴鴻儒被叫了一聲爺爺,笑得眼角細紋都明顯了許多,“好孩子。”
裴懷霽擔心尤眠被如此關注不適應,便出聲打斷道:“媽,你這次回來準備待多久?”
千黎:“……”
千黎在海外開了家服裝設計公司,這幾年勢頭正盛,根本忙得腳不沾地,裴鴻儒一直想讓千黎回華江市,而千黎則更想在外面打拚。
裴懷霽這話算是直接把千黎送出去了。
果然,裴鴻儒的關注點瞬間就轉移到千黎身上去,也算讓尤眠喘了口氣。
但裴懷霽的擔心似乎是多余的,男人側頭輕一看,只見尤眠一邊聽他們的談話,一邊低頭眸色溫柔地笑著,就好像是有許多值得高興的事情發生在此刻。
他的眉眼悠閑又愜意地輕輕眯起,像一隻饜足地躺在陽光下的貓。
裴懷霽心臟一軟。
桌上那幾位長輩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在尤眠身上,裴懷霽一斂眉,便主動介紹了一番。
尤眠看著坐在對面的四人,記住了裴懷霽的大伯裴研德和姑姑裴研靜,他們的身旁都坐著各自的配偶。
裴研德是個年近四十的很斯文的男人,不苟言笑的眼睛在看向尤眠時卻刻意放得平和,輕聲問:“我聽千黎說你跟懷霽在拍同一個節目?”
那節目裴研德也有耳聞,聽說是相親的。
不過看尤眠年輕這麽小,怎麽也想著相親呢。
尤眠眨眨眼,說:“對。”
戀愛綜藝被擺出來說,尤眠還是難免有些害羞。
裴研德的情商比裴懷霽有過之而無不及,只能說更鈍,絲毫不靈敏。
於是眾人只聽裴研德說:“懷霽這孩子性子冷,你看不上也是應該的,如果想相親多認識一些人的話,大伯這裡倒是有一些適齡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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