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跟那個人在一起多久了。”陳柘野突兀的一句,讓朝殊很快反應過來。
“半年,他叫陳聞,你應該調查不到他。”
朝殊在冰箱裡拿出一瓶橘子飲料,倒進新買的陶瓷杯裡,而他篤定的語氣讓坐在沙發上的陳柘野眉眼輕佻。
他毫無察覺,將飲料倒進去後,將瓶子扔進垃圾桶,轉過身,看著坐在沙發上的陳柘野,語氣淡漠地說,“你怎麽不說話?”
“我只是在想,一件事。”
朝殊並沒有問他是什麽事,輕抿了幾口飲料,也許是因為飲料本身偏甜,他又喜歡喝甜的,導致他一喝,冷漠的神色很快松懈下來,眉眼輕松,唇角也有了一點弧度,像是喝到了喜歡的食物,眉眼彎起,但是這個變化很小,小到只有陳柘野才能看到。
陳柘野的眼神有了點變化,視線也沒有移開。
朝殊的手很細長,白玉的膚色,指甲泛著淺粉,輕輕地一用力,連帶著手背骨骼和青筋伏起,粉的、紫的蜿蜒四起,象征著某種生命的跌宕。
“怎麽了?”朝殊察覺他的目光,偏過頭看他,陳柘野過了三秒才回過神,想要扶眼鏡,卻發現今夜的他,並沒有戴眼鏡。
“剛剛在想一個很美的畫面。”
“是什麽畫面?”朝殊好奇地問他,可陳柘野笑而不語,將話題又輕飄飄地挪回來。
“我們不是在聊你和那個人的事情嗎?”
“對。”朝殊看起來絲毫不慌。
“所以你們進展到哪些方面。”
“什麽?”朝殊覺得他今夜的腦回路讓自己猜不透。
“不能問嗎?我只是好奇,他牽過你的手嗎?”陳柘野無辜地問道。
朝殊:“有。”
牽手肯定有的,他這不是在問廢話嗎?
可陳柘野突然起身,走在他的面前,朝殊奇怪看他,卻看到陳柘野半蹲下,修長的手掌伸出來,牽住他的手,一雙桃花眼望向他。
“是這樣牽手嗎?”
溫熱的余溫貼上陰冷的氣息。
朝殊想起曾經聽過的一句話,“手,是心臟。”
那是上輩子,親熱交纏間,陳柘野總喜歡背後式,他認為這樣可以永遠包裹住他,然後十指相扣,落下稀碎的吻痕,在他耳邊輕笑地說出這些話。
可現實卻是陳柘野出現在他的公寓,手掌舒展開,輕而易舉地將他的手十指相扣。
一隻手纖細,瘦削,白得發亮,連青筋蒙上一層美感,另一隻手修長,青筋伏起,像猙獰起伏的海浪,屬於力量的美感。
兩隻手牽在一起,讓朝殊本能退縮,可陳柘野的手勁很大,桃花眼微垂,落在他們相交的地方。
貼近,碰觸。
隱隱約約有汗水的滑膩感,還有空氣流動的壓抑。
陳柘野淡笑,“你流汗了。”
朝殊本身就是容易出汗,外加掌心被緊貼,自然會流汗,而汗水從掌心溢出,多出了幾分意味不明的味道,連帶朝殊的脖子都紅了。
“你放手。”
“我只是牽你的手,朝同學,你反應好像過激了。”
朝殊聞言,心直口快地說,“你被人牽,你不會流汗嗎?”
陳柘野低垂眼簾,唇角含笑,“我從來沒有牽過任何人,這還是頭一次。”
“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人的手心還會流汗。”
朝殊想要伸回手,冷清的臉上已經浮現薄紅,額頭也開始出汗。
“你現在見到了,你可以松手了。”朝殊抿著唇說。
陳柘野倒也不想繼續逗弄他,主動松開手,這讓朝殊趕緊伸回去,結果陳柘野幫他從茶幾上的抽出幾張抽紙,“你不擦擦嗎?”
朝殊探出手要去接,可陳柘野一把攥緊他的手腕,朝殊瞪著他,但這個家夥卻只是用紙巾幫他擦拭手心的汗水。
連帶著指間縫隙,完完全全擦拭了一遍。
看起來就像是認真幫他擦拭手,可是他的眼神愈發欲·氣。
好容易出汗。
只是碰一下。
別的地方也會出汗嗎?
朝殊疑惑地看他,明明只是擦手,沒必要這麽認真吧?
還有明明是正經的動作,卻讓朝殊極其不舒服,好像陳柘野在擦的不是手,而是擦拭稀世之寶。
“對了,他幫你擦過手,會讓你出汗嗎?”
在幫朝殊擦完手掌汗水後,陳柘野莫名地問了他一句。
這讓朝殊尷尬起來,不自覺揪住自己的衣角,沉默寡言。
氣氛沉默起來。
“好了。”朝殊看他弄好就趕緊收回手,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陳柘野眼神有片刻的陰鬱,但他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氣氛比之前尷尬了點,可陳柘野眼神很快恢復正常,淺笑問他,“你那天是下午的飛機票,還是晚上的飛機票。”
朝殊:“怎麽了?”
“我想送你,畢竟這麽多天看不見你,總是要送送。”體貼,克制,從他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要不是朝殊知道他的本性,估計會認為這就是他的真面目。
“你那天有時間嗎?”朝殊詢問他。
“我問出這個話,就說明我有時間。”
“不過我希望,我那天能親自送你,況且只是送你去機場,應該沒問題。”陳柘野的語氣軟下來,征詢他的意見,沒有之前那種逼迫感,讓朝殊放松警惕,心裡的防備減少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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