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知道。”陳柘野睥睨地看向他,原本的笑意被他全部收回去,這讓王醫生的心理壓力瞬間嚴重起來。
“這,要不陳先生你找人調查,看看他最近遇到了什麽?”王醫生咽了咽口水,看向坐在黑色真皮沙發上,半張臉被陰影包裹,只露出下頜線的陳柘野。
“我調查過,蘇戎,夏駒,張承,薛文……”陳柘野將這幾天關注的人名都全部說出來,這讓王醫生驚訝陳柘野對朝殊的認真,還有那種執拗的病態。
“沒有調查出什麽嗎?”迫於陳柘野帶給他的壓力,王醫生戰戰兢兢地問。
陳柘野:“如果能調查到什麽,我能坐在這裡嗎?”
王醫生頓時不敢說話。
陳柘野卻若有所思地說,“他有秘密,上次沒問出來,現在……”一想到這裡,他的胸口被什麽撕扯得更開,無數的嫉妒像果實塞進他撕裂的心臟處,填滿了空隙,讓他的眼珠子已經泛起紅血絲。
原本崩壞的人,已經逐漸暴露殘缺的一面。
王醫生還在試圖解釋,“可能有其他原因,要不陳先生你再等等。”
“我不是很有耐心的人,王醫生。”
王醫生一聽,心頭猛不丁一跳,總覺得眼前的陳柘野,帶給他一種不可控制的感覺。
“我對他一直溫和太久,忘記了自己的本性。”陳柘野喃喃自語,黑色眸子裡的陰沉深沉得讓人害怕。
王醫生壓抑自己的懼怕,深怕陳柘野做出什麽不可控的事,提醒他,“陳先生,你最好冷靜下來,再思考接下來怎麽辦?不然如果你做了什麽不可饒恕的事,朝殊會害怕你,會遠離你,甚至會討厭你。”
“上次你也是這麽說。”陳柘野莫名勾起唇角,笑容又開始浮現在他的臉上,可這讓王醫生更害怕。
“那……陳先生,你想要怎麽做?”
“籠子。”陳柘野突然吐出這兩個字。
讓王醫生心頭一懸,站起身,不可置信地盯著陳柘野,“陳先生,這可是犯法的。”
雖然他們陳家有錢有勢,可真要這麽做,那就是毀了一個年輕人。
而且王醫生見過朝殊,也給朝殊做出心理評估,是個極度沒有安全感的人,如果陳柘野真的要做這種事,後果簡直不敢想象。
可陳柘野浮現古怪的笑容,整個人也從沙發站起來,原本融入黑暗的半張臉也顯現出來,那張出色的皮囊像極了惡鬼爬上人間,找了最好的皮囊,粉飾醜陋的靈魂。
“王醫生,我才不會做這麽愚蠢的行為,我只是想履行一早想要做的事情。”
王醫生不安地問:“是什麽?”
出乎意料,陳柘野沒有任何解釋,只是淡笑地說出這兩個字,“愧疚。”
這讓王醫生浮想聯翩,不敢置信,“陳先生,你是想利用他的家人,傷害他們,讓朝殊愧疚,然後陳先生趁虛而入,用愧疚利用他。”
“王醫生不做小說家,真可惜。”陳柘野拍了拍手,讚歎他的想象力太豐富,這讓王醫生一愣,自己想錯了嗎?
陳柘野沒有理會他,只是望向窗外的高樓大廈,還有漫天的白雲,語氣帶著莫名的古怪的笑意,剛剛還陰鬱的男人,轉瞬已經鬥志昂然,恢復往日溫和的模樣:“王醫生,你說的那些話,太容易,也容易讓他害怕我。”
王醫生摸不著頭腦,可陳柘野踩著木板,鋥亮光滑的定製皮鞋踩在大理石板上,發不出任何聲響,只有空氣裡余留下來的一句。
“王醫生,你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對吧。”
回去的陳柘野很平靜,平靜到在助理將關於朝殊和薛文一起出門的照片發給他,他都能保持一向的淡笑。
坐在前排的助理和司機,卻感覺到暴風雨要來襲的恐懼。
“你跟他去畫展,吃飯,還去逛夜湖。”陳柘野聲音低喃著,隨即視線落在前方的助理身上,劉助理感覺到視線,當即挺直背,隨即聽到陳柘野漫不經心地說。
“將那幅畫買下來。”
劉助理一愣,什麽?
劉助理剛奇怪,視線落在那張照片上。
那張朝殊站在一副畫展面前的模樣。
劉助理明白,“好的,先生。”
隨著車輛的行駛,陳柘野一直焦躁不安的心情慢慢緩和下來,取而代之的便是對於今晚的計劃。
就像現在。
朝殊一回來,助理已經將他的行蹤發給自己。
他回來的動靜鬧得不大不小,卻能剛好讓隔壁的朝殊聽見,而原本乾淨的茶幾上,已經備好了一瓶紅酒和倒好的兩杯紅酒。
他將窗戶關起來,點上助理送過來的香薰,很快奇異的香味散開在室內,一場誘捕正式開始。
朝殊毫無察覺,還在另一頭做心理鬥爭,他在糾結,要不要當做什麽都沒發生,可陳柘野送這一幅畫,到底是什麽意思?還有白天的跟蹤。
這朝殊抿著唇,不停思考他的用意,直到他注意牆上的指針到了十點鍾,他這才決定要不晚點問。
明天找他,可是明天他在嗎?
朝殊不清楚他的行程,可這幅畫放在自己這裡,讓他極度不安,突然他想到公寓有不用的儲藏室,準備放在裡面。
可,一道鈴聲,打斷朝殊的行動。
他找到自己的手機,電話顯示是陌生號碼,可朝殊奇異地感覺,打電話來的是陳柘野,鬼使神差,他接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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