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柘野聽完朝殊推理的全部過程,唇角彎起,“阿殊,你推理得真的很棒,也想得很深。”
“你也非常了解我的手段。”
“要不是知道跟阿殊認識沒多久,我一定誤以為,我們上輩子是不是見過面。”
朝殊聽到這句話,心臟像玻璃杯被灌滿了冰水,無數的冷意讓他發冷。
很快,他按捺自己所有的情緒,淡漠地說,“我說過你很像他。”
一提起這個,陳柘野笑容淡掉很多。
“阿殊,你總說這些煞風景的話。”陳柘野手指摩挲眼前的落地窗,眼前開始浮現,朝殊的那一雙琥珀色眼眸,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我只是實話實說。”朝殊認真地闡述。
讓陳柘野失笑,看起來滿不在乎,“阿殊,真過分。”
“比起你,我還算很有道德。”
“是嗎?不過阿殊跟我講了這麽一堆,具體是想要什麽?總不可能是故意在電話裡揭穿我的真面目,畢竟揭穿後,你能怎麽辦?”陳柘野語氣裡的惡意,洶湧得讓人招架不住。
朝殊淡定從容地說,“昨天你姐姐跟我說了一些話,說你們從小關系不好,不好到想殺了你的存在。”
陳柘野偏過頭,鋥亮的皮鞋跟地板發出摩擦的聲音,隨後便是椅子被移開的聲音。
“陳雪顏居然跟你說了這麽多,然後呢?阿殊是想了解我嗎?”陳柘野仰起頭,笑容肆意,帶著某種暗示說。
“了解一個人,可是在代表,在乎一個人。”
朝殊纖細的手指勾著咖啡杯,面無表情地糾正他,“也有可能是想找他的弱點。”
“所以陳先生,你會不會告訴我你的弱點。”
陳柘野那雙桃花眼裡浮現細碎的光亮,臉上也浮現愉悅的情緒,修長的手指順勢敲擊桌面。
“哦,是嗎?”
“當然,是陳先生不敢嗎?”
氣氛劍拔弩張。
“我怎麽不敢,畢竟阿殊想聽,我總會滿足你。”陳柘野發出愉悅的笑聲,然後不緊不慢地說。
“讓我想想從哪裡開始說起,是從那個愚蠢的姐姐被我退下樓梯,摔斷腿住進一個月的故事開始說起,還是說我那個愚蠢的姐姐,被我困在閣樓,放了一把火,差點沒有燒死她開始呢?”陳柘野露出惡意的笑。
“阿殊,你想知道什麽?”
朝殊面無表情:”告訴我,你為什麽自殘。“
”她連這個都告訴你了嗎?“陳柘野坐在辦公椅上,看起來相當愜意,絲毫沒有在這場對話中,佔據下風。
”我想知道,陳柘野你自殘是為了我?還是因為心裡的不安。“
陳柘野修長的指尖不安分地敲擊辦公桌面,一下又一下,但他一如既往地笑著說。
“阿殊真會猜測。”
“所以我猜對了,不過我不喜歡,畢竟誰會喜歡一個留疤的人。”
空氣瞬間窒息的像埋下一顆隨時爆炸的炸彈。
第36章
“阿殊,你總是能說出讓我不喜歡的話。”陳柘野一聲微歎,看起來在這場爭執中,他落下風。
不過在談及過往時,陳柘野想起幼年的經歷,也知道朝殊很想了解,於是他告訴了朝殊,幼年的一些往事。
陳家的姐弟兩個人,自出生起,出生在這個扭曲的大家庭裡,他們的父親有無數的女人,而他們的母親只是其中一個。
父親卻偏偏獨愛他們的母親,這讓籠子裡的其他“鳥”忌妒,不甘。
特別是他們的父親,也就是陳堂,賜予了他們的母親生育能力,生下了他們。
那種嫉妒被放大很多倍,無數的陷害,每一天爭先恐後地上演。
而陳堂什麽都知道,可他卻享受這一點,享受籠子裡的“鳥”因為他受傷,享受那些“鳥”用這種幼稚體現她們的愛慕。
所以這就導致,他們的出生和出生後,充滿了艱辛。
不過令陳堂和母親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姐弟兩個人,某一方面都有性格的缺陷。
他們極度薄情,極度不安,開始破壞一切。
甚至,他們開始互相殘殺。
姐弟,那是什麽?能填充他們內心的空虛嗎?不能,所以為什麽要在乎這血緣上的親情。
自此,他們互相都盼著對方去世。
在陳柘野四歲那年,他瘸著腿,一拐一拐地邀請害自己跌倒出事的姐姐,去找母親。母親居住在籠子裡的最高層,因為沒有安裝電梯,他們需要走樓梯上去,而陳柘野在第十層,無辜地轉過頭,“姐姐,醫院的病房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
陳雪顏一驚,卻防不勝防,很快尖叫聲傳遍了整個籠子裡。
而後的日子裡,他們開始光明正大地殘害對方,母親察覺到這一點,試圖改變他們的關系,卻沒有任何效果。
陳堂知道後,卻只是笑著說,“不錯,這麽小就知道親人是不可靠的。”
在陳堂的刻意縱容下,他們的關系愈發惡劣,已經到了不見血不甘心的地步。
……
朝殊默默聽著陳柘野講述這些陳年往事,直到最後,朝殊提問,“可你們現在的關系,看起來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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