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殊將照片拍下來發給陳柘野,而陳柘野並沒有問是誰拍的,只是打出。
——看起來,拍得很模糊。
朝殊蹙眉,“你不問是誰拍的嗎?”
——除了他們拍的還能是誰拍。
顯然陳柘野知道是誰乾的。
既然他知道朝殊也就沒有問下去,他不想知道太多關於陳柘野的消息,可是陳柘野卻主動地說。
——我這幾天出了一些狀況,所以沒有來得及給你發信息。
——沒關系。
——聽起來阿殊都不好奇。
——好奇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是嗎?我怎麽覺得是阿殊一點都不擔心我。
明明只是通過手機屏幕聊天,朝殊卻感覺這個家夥就出現在他的面前,坐在沙發上笑吟吟地看他,然後語氣慢條斯理說著一些危險的話。
——陳柘野,別拐彎抹角,是不是有人對你說過什麽。
對面安靜了一瞬,就在朝殊不耐煩地準備關掉手機後,陳柘野發過來幾張照片,他點開一看。
照片赫然是霍成遠親吻自己臉頰的畫面。
朝殊就知道霍成遠不安好心,微微蹙眉,手指發信息給陳柘野。
——你看不出來,這張照片是故意拍的。
——可你沒有躲。
——他故意湊上來,我怎麽躲?
——你在生氣?
——我只是覺得你很蠢。
陳柘野看到這條消息,笑聲從喉嚨溢出來,讓人看不出,猜不透他具體在想什麽。
——那你怎麽確定,我相信這張照片的內容呢?
朝殊覺得跟他聊天很費勁,下頜線繃緊。
——既然你知道,為什麽還要質問我。
——我只是想知道阿殊的態度。
朝殊覺得他莫名其妙,纖細的手指敲擊鍵盤。
——是嗎?那時我還挺好奇你在餐廳給我發信息,裡面的內容表明你在監視我的一切。
陳柘野:我是擔心你。
——是擔心,還是想借著這個名頭監視我。
朝殊跟他聊著聊天,心裡的火氣也不自覺上來,打的字也透出他此刻的心情。
——阿殊,你對我這個行為很不滿嗎?
——誰會喜歡被監視。
——但我想保護你的安全。
——可是陳柘野,我不相信你。
一句不相信,讓陳柘野的笑意蕩然無存,眼底的鬱氣翻滾。
朝殊發現不小心將心裡話打出來,趕緊撤回,卻又感覺自己做賊心虛,最後他沒有撤回,只是打出一句。
——我去洗澡了。
結束他們之間的對話。
朝殊將聊天界面關上後,沒有第一時間去浴室,而是想到了上輩子的陳柘野,總是打著為他好的說辭,實則將他捆綁在身邊,以至於,好長時間,朝殊陷入過極度不安的狀態。
每次出門,都會擔心周圍遇到的人是不是他安排來監視他的人,就連回到家裡,他都擔心陳柘遠沒有將監控拆掉。
而他這種異常也被陳柘野發現,最後陳柘野選擇將他帶進小島。
這一樁樁往事,讓朝殊無法忘記。
雖然這輩子跟上輩子不一樣,可是朝殊已經失去信任陳柘野的想法。
他無法再信任陳柘野。
陳柘野已經察覺朝殊對他極其不信任,也正是清楚,他的戾氣愈發加深,那些陰暗的心思像飛絮不斷飄在他的內心,落下無數陰鬱的想法。
撕碎他,吃掉他。
這種想法一旦產生,就像是種子生根發芽,快速地佔據內心。
也讓他感覺自己像掉落蜘蛛網裡的蟲子,狼狽地被網包裹,被掠奪呼吸,窒息得讓他眼睛布滿紅血絲。
“阿殊,我帶你下地獄好不好。”陰鷙可怕的話語,讓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當晚,陳柘野做了一個夢,夢裡沒有任何色彩,只有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在對他說著什麽。
“病人已經無法對你產生信任,陳先生,要不你放松一點對他的禁錮。”
“無論放松多少禁錮,他都不會再信任我,所以我為什麽要放松禁錮。”
“可是你這樣步步緊逼,他會死的。”醫生不讚同他的行為。
可夢裡的他溫柔得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沒關系,我會比他先死。”
—
北城的十月底,夜晚格外冷。
朝殊穿了一件加絨的外套,從醫院剛看望蘇戎回來,路上他還是被凍得緊抿唇角,好不容易回到學校,卻發現學校的路燈壞掉了,只有零星幾盞燈光在夜色中亮起。
他腳步輕快,想要趕緊先回學校,可是才沒走幾步,突然眼前多了一團黑影,這讓他心裡警惕萬分,結果沒走幾步,他就聽到一句,“親愛的,你怎麽走這麽快。”。
自從陳柘野因為出事,沒有在北城待著,霍成遠就像是狗聞到了骨頭,天天來堵他,還每天送花給他。
這件事情也被看熱鬧的人,發在學校論壇上,引得薛文都注意到這一個帖子,還來問他,到底怎麽回事。
為了不引人注目,他乾脆請假去醫院看望蘇戎,天天大晚上才回來,結果這次還是被霍從遠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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