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殊則是擦拭茶幾,見他苦惱的樣子,心情不錯地說,“你要是不行,就算了。”
陳柘野回過神,露出笑容,“阿殊,我可以的。”
只見他換掉新的水,重新擦拭,然後又換水,又擦。
那副嚴謹的樣子像是要做學術研究,就連臉上的笑意都沒有了。
朝殊瞧見後,唇角的笑意悄無聲息勾起,很快趨於平靜。
好不容易處理完衛生,朝殊感覺腰酸背痛,而陳柘野轉動了一下手腕,空氣裡響起骨骼作響的聲音。
“好了,你要不要去浴室裡洗個澡。”朝殊看他解開圍裙,可是額頭上已經出汗了,好心提醒他去浴室洗澡。
陳柘野點頭,畢竟剛剛出來一身的汗,可是他才走進沒幾秒,就突然喊了一聲,“阿殊,浴室沒有熱水。”
“不可能,我前段時間回來讓師傅將老化的管子和電線都重新換過。”朝殊疑惑地走進浴室,可是都拿給他走進去,浴室的門可能就被人上鎖,等他反應過來,就被陳柘野壓在冰冷的牆面。
“阿殊,一起洗澡好不好。”陳柘野那雙桃花眼溫柔地犯規,讓朝殊避過他的視線。
“你居然沒騙我。”
“我想跟你一起洗澡,你這麽怕熱,現在應該都出汗了吧?你也知道粘稠的汗水在身上真不舒服。”陳柘野低聲輕語。
空氣的溫度再度上漲,“我這次會很輕松的。”
“可是我們出門沒帶套,不方便。”朝殊找借口。
陳柘野早有準備,低沉的笑聲從喉嚨溢出來,手指輕點在朝殊敏感的咽喉處,笑容肆意,帶著危險的繾綣,讓人墜入無邊的夜色中。
半夢半醒間,朝殊發現他們已經回到床上,一縷冷風從外面灌進來。
“好像窗戶沒關。”朝殊意識到什麽,推開他,想讓他去關窗。
可陳柘野無辜地說,“是我故意打開的,因為阿殊怕冷,肯定會躲進我的懷裡,尋求溫暖。”
面對他厚顏無恥的話,朝殊咬著下唇,惡狠狠瞪他,但後面很困,他想要睡覺了。
模模糊糊間,感覺到陳柘野突然下床,讓他有種不習慣的感覺,可是不到幾秒,陳柘野再度回來,重新將他抱在懷裡。
“我將窗戶關上了。”
話是這麽一說,但朝殊早就習慣他的懷抱,並沒有離開,感受到兩人彼此的溫度還有心臟跳動聲。
氣氛安靜下來,陳柘野安安分分地抱著朝殊低頭詢問。
“阿殊,你真的要出國嗎?”
“嗯。”
“可我希望你能留下。”陳柘野握緊他的腰,眼裡有一絲期許。
朝殊淡淡地說,“我們已經約定好了,不能反悔。”
“不過,你要是反悔——”朝殊聲音停頓一下,旋即翻身坐在他腰上,眼神四目相對。
朝殊安撫地拍著他的肩膀,低聲說,“我可不會讓你反悔。”
次日,等他們要去墓園已經是快到中午。
朝殊先是去花店買了一束白菊花,帶著陳柘野一起去看望外婆,而一向遊刃有余的人,在來到外婆的墳墓,乖巧得像個乖寶寶。
朝殊說什麽,他都乖巧地點頭。
這讓朝殊多看他一眼,輪到朝殊介紹陳柘野,陳柘野的脊背繃緊,下頜線收緊,手背的青筋凸起。
朝殊沒有注意,只是平靜地說,“外婆,我身邊的人叫陳柘野。”
“是我的朋友。”
陳柘野的笑意消失。
“我不喜歡他。”
陳柘野下意識摩挲耳垂的蛇形耳環。
“他脾氣也很差勁,之前很喜歡試探我,脆弱,敏感得像個小孩子。”
“為了留住我,還跟我打賭,還自殺。”
“幼稚。”
朝殊的話控訴得讓陳柘野低垂著腦袋,像是一隻毒蛇,失去引以為傲的獠牙,只能站在原地方,接受命運的審判。
“但是我帶他來見你們了,很奇怪。”朝殊話鋒一轉,眼眸異常平淡。
“我記得我從小就沒有正常的家庭,所以我想擁有一個正常幸福的家庭,媽媽也希望我擁有正常的家庭,可是我選擇了相反的家庭。”
朝殊說完心裡的話,沉默地走出墓園。
陳柘野全程地安靜地跟在他身後,心情說不上複雜,也說不上不開心。
他知道朝殊是故意就將他帶過來。
陳柘野知道朝殊是為了讓他安心,可是這手下到底藏了多少想要離開他的真相,陳柘野不敢深想。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直到天空下起小雨,打破了僵硬的氛圍。
“阿殊,下雨了。”陳柘野不由分說地拉起他的手腕,走到墓園一處的涼亭躲雨。
來到涼亭後,陳柘野抱著幻想問他,“阿殊,為什麽要帶我在這裡,那些話是故意的嗎?”
“你覺得呢?”朝殊琥珀色眼眸注意到他緊張地握緊雙手。
涼亭四面透風,雨下得極大,兩人互相對視,陳柘野緩緩地笑了。
他卻也不在多說什麽,只是過了幾秒,陳柘野說。
“阿殊我會控制自己。”
“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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