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他的目光在那麻袋上稍稍停留了一瞬,似乎對禾安的審美頗有不滿。
禾安根本不顧及現場還有別人在,毫不掩飾地朝小黑的方向擠了擠眼:放心,如果是你被抓,我肯定不用麻袋,最起碼是個純金鑲鑽的精美頭盔。
眾人自然察覺到他的異樣?,循著禾安動作的方向,將目光轉向銀光辰。
同一時間,小黑移開?了視線,用自己的動作表達了拒絕。
——大?可不必。
官署的男人不關?心旁的,他大?步上前,準備接手邪器,可周身空間卻是一凝,隱有一股強大?的精神力量在阻攔他。
他當即變了臉色,語氣中帶了警告:“你知道妨礙官署辦案是什?麽後果嗎?”
禾安的神色沉了下來,面上露出恨意,“我有的不過是一條賤命而已,從前我相信官署,可結果是什?麽?你不僅沒有還原真相,還將我喬家推進了無?盡的深淵!現在,我只相信自己!”
官署之人面色沉了下來,嚴肅道:“邪魔一事牽扯甚廣,與喬家的案子不可混為?一談。若你執迷不悟,我便要動手了。”
“不可混為?一談?!”禾安的語氣尖銳又憤怒。
“害死我一家的不單單只有邪魔,還有你這?個不作為?的官署大?人!邪魔入侵你為?什?麽沒有絲毫覺察?它們半夜偷襲喬宅之時,官署又在哪裡?喬家上下一百三?十口含冤而死,你官署不聞不問,隻說喬家咎由自取!現在我捉到邪魔,你跟我說這?不是一碼事了?!”
“我喬家每年?按時上供,違法之事一概不做,運往主城的法器自己貼錢都會足質足量!可換來的是什?麽?!是睡夢中偷襲的邪魔之爪!是身首異處死不瞑目!是多年?尊重信任的官署的背叛!是你為?保個人官職而潑的髒水!”
禾安的面色因盛怒而漲紅,“我一人性命已然算不得什?麽,喬家之所以隱瞞我的修為?學識,便是為?了有朝一日,鬥魂大?陸遇到危急存亡之時,可瞞過邪魔之眼助官署一臂之力!但現在,愛我養我之人皆已慘死,我的堅守沒有任何?意義!今日,就算是會落得萬世之罵名,我喬治也要為?喬家討回公道!”
他這?頓輸出下來,場中為?之一靜。
萊維家族的老者?聽得深吸一口氣,不遠處的羅家家主同樣?神色凝重。
場中,情緒複雜者?不算少數,禾安的一番話,點?明了他們心中的某些擔憂。
放眼整個鬥魂大?陸,青城算是頂尖的大?城市,雖然還沒超越主城,但其中的世家各個結構龐大?,實力強勁。
這?過早地引來了官署的關?注。
面前這?位官署大?人早在二十年?前就接手了青城的管理權。
起初,他也還算是盡職盡責,各世家家主都是懂事的人,年?供會按時、足量地上繳。
可逐漸地,年?供越交越多,但男人辦事的態度卻越來越敷衍。
眾人敢怒不敢言,因為?這?些年?來,這?位官署大?人的官職早已水漲船高,成為?青城眾人不敢惹的存在。
本來,喬家一事會像先前無?數次一樣?,被輕描淡寫地埋下去。無?論青城是否真的出現了邪魔,喬家都會被永遠地釘在恥辱柱上。
可喬家偏偏出了一個極端的喬治。
想?到這?裡的時候,萊維家族的老者?面上頗有些感慨。
很難想?象,這?個孩子是怎麽憑借一己之力活到今天的,他所遭受的痛苦、謾罵、屈辱可比眾人想?象中的要多許多。
青城中的邪魔已經成長?到了如此地步,這?位官署大?人的反應讓他們心寒又失望。
真相已經如此明顯,可這?位大?人卻遲遲不願意為?喬家翻案,在他心中,自己的官職高於一切。
禾安的一番話讓他們更加警惕,當初喬家的地位也並不比他們低多少。
這?官署之人為?了保住烏紗帽,連如此違背天道之事都做得出來。有朝一日,若是他們不幸站在這?位大?人的對立面,結果可想?而知。
能當上家主之人哪個不是人精,唇亡齒寒的道理他們都懂。
場中安靜下來,氣氛稍顯壓抑。
官署之人冷笑一聲,並不覺得面前的青年?能對他造成什?麽威脅,“你這?是要跟官署作對嗎?給你三?息時間,交出邪器,否則便以勾結邪魔之罪論處!”
年?輕人終究是年?輕人,真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禾安神情激動,大?有同歸於盡的架勢:“你休想?!”
官署男人斂去笑意,神情嚴肅起來,發號施令起來:“把他給我逮起來!”
他剛才?已經見識到禾安的實力,之所以還這?樣?有恃無?恐,不過是因為?還有這?滿院的世家之人可以驅使。
可出乎意料的是,從前唯他馬首是瞻的青城世家家主們大?多沒有動,唯有幾個聽令行事的出列,看到周圍的情形,又默默退了回去。
“你們什?麽意思?”男人皺起眉頭:“是要造反嗎?!”
人群沉默片刻,萊維家族的老者?最先走了出來。
“大?人,我們並沒有想?要頂撞您,只是覺得喬家一事拖得太?久,也到了該解決的時候。”
先前喬家覆滅之時,眾人還存了明哲保身的心思。可眼下喬治的反應如此偏激,在用性命去搏,只求喬家落得個身後名。
結果卻讓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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