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營佐頗為頭大,為了讓賀池的軍令得以順利執行,不得不臨時選出代旗總來管理旗下的士卒,此舉讓在帳中養傷的小頭領頗為不滿,卻也無可奈何。
次日賀池帶著親兵到大營時,便見柳營佐已經組織起將士們開始訓練了, 臉色終於好看了幾分, 總算還有一二能用的人。
只是將士們雖然已經在認真訓練了,動作卻歪歪扭扭、慘不忍睹,看上去哪裡像是朝廷的正規軍?
見賀池到來,柳全連忙上前行禮,賀池道:“軍中沒有教頭嗎?怎麽教成這樣?”
柳全面上有些為難, 卻不敢欺瞞賀池:“營中之前都是劉都尉教練武藝, 將士們練習得不夠,許是生疏了。”
他忐忑地躬身抱拳, 等著賀池處罰。畢竟昨天的前車之鑒就在眼前,賀池嚴厲,怕是不會放過他們。
賀池卻只是冷嗤了一聲:“真是個廢物。”便讓手下親兵上前教導。
柳全琢磨了一下賀池的話,將身子壓得更低了。
賀池道:“你去吧,若有問題便到主帳來尋本王。”
柳全連忙應是,抬起身時,只看到了瑞王難掩囂張卻身姿挺拔的背影。
柳全恍然發現,瑞王殿下比起劉都尉,不、比起這大營中的大部分人,竟然都更要像個行伍之人。
賀池進了主帳,卻也沒閑著,他將錢佑才送來的各大寨子的情報帶了過來,此時便拿出來對照著主帳中的沙盤仔細研究各個寨子所處的地形、推演對戰的方法。
有這麽尊大佛坐鎮,將士們更加不敢分心,都拿出了最認真的態度跟著賀池的親兵學習訓練,幾日過去,竟也慢慢地有了些樣子。
躺在帳中養傷的小頭領們卻越來越焦躁。
他們本來還慶幸自己不用參加訓練,每天訓練那麽久,那麽累,誰願意去?可漸漸地,他們發現自己和別的將士慢慢地變得格格不入起來。
本來大家武藝都差,他們跟著劉都尉多學了兩手,比手底下的小兵卒自是厲害一些,可他們躺了幾日後,卻驚恐地發現連手下的小兵比劃的招式看起來都比他們有模有樣了,日常的訓練在代頭領的帶領下也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他們忽然生出一種自己即將被拋下的恐慌,好像這個大營沒有他們也沒有什麽區別,他們之前的小小優勢也蕩然無存。
這些認知讓他們如坐針氈,等傷口結了痂能活動了,幾人便迫不及待地回歸隊伍,不僅沒有像柳全所擔心的那樣搗亂,反而一反常態地表現得十分積極。
柳全樂見如此,被這件事所啟發,他還想出了一個讓將士們競爭上位的法子,稟報給了賀池。
賀池看完後,倒是對他有些刮目相看,武藝不怎麽樣,治理人手方面卻是做得十分不錯。
賀池點頭道:“可以,想法很不錯,便按照你說的做吧。”
柳全本來有些忐忑,怕瑞王斥責他多事,沒想到竟然得到了誇讚,一時之間喜出望外,從主帳告退後立即乾勁十足地下去安排了。
而大營裡卻有一處,與整個大營裡精神煥發的狀態格格不入。
劉都尉趴在床上,臉上滿是怨毒。
他先是因為招妓被罰了五十軍棍,又因為作為上官不約束將士們遵守軍法加了八十鞭,算下來竟是整個大營裡受傷最重的人。
他本來好好的逍遙日子過著,賀池一來,不僅一照面就給他下馬威把他打成這樣,還直接頒布了新的軍令,絲毫不把他放在眼裡。
眼看著自己的好日子是沒了,身體上的疼痛加上精神上的侮辱,讓他心裡對賀池的怨恨越來越深。
他心思活絡,這些天著意觀察了軍營裡的事,對這位外界傳聞紈絝的瑞王有了些別的猜測。
劉都尉嘴角勾起一個陰測測的笑。
“呵,你不讓我好過,你也別想好過。”
——
另一邊。
寧州的卷宗實在太多,饒是以雲清這種不似常人的看書速度,也足足花了五天才把眾官員送來的卷宗看完。
將記錄下來的內容整理好後,雲清又花了足足三天,做出了一份寧州的初步發展規劃。
只是他暫時沒拿給賀池看,寧州目前首要需要解決的,還是匪患,他的計劃,需要和剿匪的計劃配合起來,還需要修改。
十日之期已到,錢佑才到王府送上了他緊急讓各個縣令搜集而來的各地方匪寨的情報。
雲清笑道:“錢大人辛苦了。”
錢佑才見賀池不在,暗自松了口氣,他狀若無意地問了一句:“臣還不知王爺想要這些情報做什麽呢,難不成是想剿匪?”
雲清滿臉驚訝:“錢大人說笑了,連朝廷派兵都處理不了,咱們哪有那能耐呢?王爺不過是想熟悉一下封地的情況罷了。”
錢佑才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那臣便告退了,若王爺還需要什麽別的情報,臣隨時聽候傳喚。”
錢佑才退下後,雲清回了書房。
他翻開錢佑才帶來的情報,又拿出了另一份暗衛打探來的情報,對比著看了下來,倒是發現不少有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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