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見賀池已經收拾齊整,便知道讓他回去睡覺也是徒勞。
賀池平日裡基本不會違逆雲清的意思,卻在這種事上強得出奇。
雲清無奈地笑了笑,將他讓進馬車。
時辰尚早,街上十分安靜,馬車裡也一片靜謐。
賀池本是想和雲清說會兒話,但是此時看著有些困倦的雲清,卻隻想靜靜地陪著他,讓他多休息一會兒。
雲清起床時特意用冷水洗臉醒神,剛出來時還覺得很精神。
這會兒在馬車裡被暖爐暖融融地一烘,再加上馬車行駛在青石板路上時的輕微搖晃,他隻覺得之前用涼水強行褪下的困意像是蓄勢猛地反撲過來,讓他連眼皮都有些睜不開。
王府到貢院並不算遠,雲清不想睡過去,可他這幾天實在缺覺,上湧的困意十分不講道理,迅速地將他淹沒。
雲清靠到賀池肩上,隻來得及囑咐一句“到了貢院叫我”便睡了過去,他困極了,說出的話像是嘟囔,不靠近根本聽不清。
賀池伸手輕輕蹭了一下他的臉,隻覺得他這樣困得人事不清的模樣十分可愛,卻又讓人心疼。
他伸手將雲清攬進懷裡,給他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雲清始終呼吸輕緩,睡得很沉。
雲清的手腳總是冰涼,賀池早在京郊春獵時便知道,他一隻手攬著雲清,一隻手握著雲清的雙手幫他捂著。
兩人的親密肉眼可見。
坐在馬車門邊的阿舒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他本以為王爺是好人,才會對少爺好,給少爺過生辰,他再遲鈍眼前的一幕也明白了,原來王爺是因為喜歡少爺才這樣……
他有些糾結地擰著眉,可是少爺喜歡王爺嗎?
他要怎麽提醒少爺王爺趁他睡著佔便宜的事啊?
凌晨街上無人,馬車很快便暢通無阻地到了貢院。
馬車停下後,雲清依然睡得很熟,賀池卻沒有叫他的打算。
主考官並不用這麽早到,雲清太有責任心,這樣太累了。
“鐺——”
貢院敲響銅鑼,示意考生們開始點名進場。
賀池已經提前伸手捂住了雲清的耳朵,雲清卻還是被鑼聲吵醒,他睜開眼茫然地看了一會兒賀池的下頜線才清醒過來。
許是睡得沉,他不過補了這麽一會兒的覺,便覺得精神極了。
賀池的手依然捂著他的耳朵,那半邊臉頰都被捂得燙了起來。
雲清這時才發現自己渾身都被賀池的體溫烘得暖呼呼的,雙手也被妥帖地暖熱。
他坐直身,不等賀池說話便湊上前親了一下賀池的嘴角。
“多謝王爺。”
賀池抿了抿唇,攬著他的腰低頭吻了回去,卻不是像雲清那樣淺嘗輒止的吻。
好幾天沒能好好親近,他親得又狠又凶,像是想把這些天的份都補回來似的。
雲清心跳得很快,賀池的懷抱又熱又緊,力氣比他大得太多,一隻手便能將他緊緊梏住。
見賀池沒有久久停下的意思,雲清掙脫不開,不得不用力捏了一下賀池的手指。
賀池有些不情不願地退出來,盯著雲清被親得豔紅的唇,眼神像一頭沒被喂飽的小狼。
雲清心裡一跳,自從那天被賀池知道了他吃醋開始,賀池之前面對他時的小心翼翼便褪去了許多,偶爾會露出像現在這樣讓人心顫的攻擊性來。
可只要他喊停,卻又會很聽話地停下,讓人不自覺地心軟。
雲清顧不上去管自己的耳根是不是已經紅透,他匆匆移開目光,起身打算下車。
若是賀池再不管不顧地繼續,就真要耽誤事了。
卻剛起身就被賀池抓了回去。
雲清後背一麻,正要開口製止賀池:“不……”便見賀池拿起了一旁的披風,妥帖地幫他穿好。
賀池的神色也已經恢復如常:“去吧,冷了就點火盆,別凍著。”
雲清松了口氣,也笑著伸手幫他理了理被自己蹭亂的衣領:“知道了,王爺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賀池點了點頭,雲清起身,便見阿舒背對著他們雙手捂著眼睛坐在馬車門前,把他下車的路堵得死死的。
雲清伸手敲了一下阿舒的腦袋瓜:“做什麽呢?”
阿舒這才像是被驚醒一般,連忙打開車門先下去了。
雲清轉頭看著賀池,笑著揮了揮手,這才下車離開。
考生們有些騷動,
賀池目送雲清進了貢院之後,才讓車夫趕車將他送回王府,然後便騎馬去了寧州大營。
——
這場考試隻考了兩日,卻考得許多參加過舉人考試的考生都兩眼發懵。
考完之後,許多人都面面相覷,連答案都不知道怎麽對。
張至一把拉住匆匆走過的文鴻羽:“文兄,算學題你可做出來了?”
文鴻羽苦笑道:“隻做出了前五題,不知對錯。”
文鴻羽是他們縣裡的案首,學問最好,連他都隻做出前五題,張至突然覺得自己隻做出三道題也還好,畢竟隻做出一兩道題甚至沒做的考生甚至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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