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問道:“怎麽了?”
“這位病人毒邪入體的症狀並不嚴重,可口唇發紫,又昏迷不醒,老夫本以為他體內有別的病症……”
他搖了搖頭,讓出位置:“諸位也來看看?”
眾人聽他的說法,都被引起了好奇心,輪番上去診脈,臉上都是若有所思的神情。
最後,眾人之中最年長的葛大夫捋著胡須道:“老夫看著,像是中了毒。”
其余幾人一怔:“葛老這麽一說,確實有些像。”
“且讓我再診一診。”
蘇木端著藥進來時,眾人圍著正床邊討論得熱火朝天,爭論是不是中了毒。
蘇木沒管他們,徑直端著藥便打算給栓子灌下去,眾人發現他的動作,連忙攔下:“你做什麽,這是什麽藥?”
蘇木道:“他中了晚盈草的毒,這自然是解藥。”
他說完便給栓子灌了下去,動作間毫不拖泥帶水,說是絕對的自信也行,若說成是無知的自大,也十分合理。
眾人一怔,緊接著便有人厲聲道:“你如何便能斷定那是晚盈草?晚盈草長在深山,傷者根本沒去深山,我們都尚未確認是否中毒,你卻如此草率,若是錯判了病因誤了病情你可擔當得起?”
蘇木皺了皺眉,看著他們的表情有些疑惑:“你們連晚盈草的毒都診不出來?”
他語氣真摯,表情誠懇,仿佛這是一個十分尋常的病症。
眾人被他的態度氣了個倒仰,晚盈草已是不常見的毒草,他們能知道都是因為行醫多年積累的經驗,雖說昏迷不醒這條症狀能對上,可卻沒人往這上面想,葛老斥道:“荒唐,我們怎可眼看著你如此胡鬧。”
他對守在門邊的王大壯道:“速速去煎苦參汁前來催吐。”
“喂!”蘇木見他們不僅醫術不精,還要汙蔑他,生氣地喊了一聲:“我看誰敢動。”手也已經放到了腰間。
王大壯和翠娘見他們自己人吵了起來,一時不知該聽誰的,就在這時,床上躺著的栓子突然抬了抬手,發出了一聲虛弱的呼喊:“水……”
翠娘一直緊盯著他,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他的異動,她顧不得別的,連忙衝上來,聽清栓子的話後又去倒了水過來喂他。
屋內劍拔弩張的氣氛一滯,眾郎中都停下了動作,怔怔地看著栓子,栓子喝了整整一杯水後,緩緩撐起眼皮,他腹中實在饑餓,不等看清楚眼前的情況便道:“我要吃飯……”
翠娘喜極而泣,她這幾日時時都在盼著栓子醒過來,家中一直煨著米粥,王大壯也反應過來,他高興地道:“我去盛粥,弟妹你好好照看栓子。”
栓子這會兒才發現屋裡的陌生人,他看了看離得最近的蘇木,又看向呆若木雞的一群大夫,對媳婦道:“翠娘,這些是?”
翠娘指著蘇木道:“便是這位大夫救了你。”
說完她抹了抹眼淚,一屈膝便跪到了地上,向蘇木磕頭道謝。
蘇木被嚇了一跳,連忙拉她起來,如實道:“他隻是毒解了才能醒來,傷口能不能長好,還要再看。”
翠娘聞言眼裡又泛起薄淚,不過好歹有了希望,她不能說喪氣話。
翠娘想把診金給蘇木,蘇木不收,她便轉而說請眾人在家中吃頓便飯。
可眾人哪還有心情吃飯?
他們信誓旦旦地指責批判蘇木,結果卻證明蘇木才是對的,他們都是受人尊敬的醫者,許久沒有受過這樣的難堪,此時臉色青白交錯,看向蘇木的眼神也極為複雜。
晚盈草的解毒方子他們也知道,可卻沒有這麽快的,王栓子既然能這麽快醒來,隻能說明蘇木的方子比他們的都要好,而且好得不是一星半點。
他們沒有想到,這次是真的看走眼了。
蘇木冷著臉,看也沒看他們,他對翠娘道:“剛才我煎的藥你今晚再給他煎服一次,明日我再來看他。”
翠娘連連點頭,蘇木便向她告辭離去。
其余大夫沒有顏面多待,也跟著離開了栓子家。
……
幾日後,栓子的傷口漸漸恢復正常,不再紅腫流膿,傷口淺一些的地方已經開始結痂,大蒜素竟是當真治好了毒邪入體的症狀!
蘇木高興極了,確認後便立即親自來到王府,告訴雲清這一好消息。
雲清這幾日聽下人傳來的消息,對這一結果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卻仍做出十分高興的模樣:“蘇木真厲害。”
蘇木得意地揚了揚下巴,卻沒忘記告狀:“那些大夫醫術不精,不僅診不出來傷者中毒,還汙蔑我,想把我開的藥催吐!”
雲清已經聽下人稟報了當時的情況,他安撫道:“不是他們不行,是你太厲害了,不過他們固步自封,還抱團排擠你,確實不能再留,我之後會讓人重新招攬一些年輕大夫,讓他們給你打下手,你自己來選人,好不好?”
雲清通過這件事對蘇木的能力和醫術有了直觀的了解,知道他擔得起,便放下心把這件事全權交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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