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情緒激昂,當即便賦詩一首,稱頌這豐收盛況。
幾日後,早稻的收成情況便報了上來。
因為稻種的限制,陳樂生一直在緊跟著這些人了解情況,因此沒等收稅他便把收成整理好上報給了雲清。
正如他們所料,王府農莊的畝產普遍偏高,達到了均產二百三十斤。
而其余村莊的畝產便有些參差不齊,好在大家都跟著用了肥料,因此早稻的均產最終還是達到了二百斤出頭。
這個數字已經足以讓人瘋狂,更別說在這之上還有進步的空間。
陳樂生曬得黝黑的臉上滿是喜色,他把整理好的早稻種植手冊和施肥手冊一起呈了上來,雲清翻看之後,便同意了印刷分發給村民。
早稻的種植手冊或許暫時用不上,施肥手冊卻是當下便能用上的。
之前許多人不敢用陳樂生教給大家的施肥方法,不敢用沒從沒聽說過的無機肥,現在早稻的產量擺在眼前,沒人會再懷疑。
這件事辦得十分漂亮,雲清給陳樂生和幾位農事官都給予了封賞。
幾人連忙謝恩,張至曬得和陳樂生一個顏色的臉上滿是驚喜,歡歡喜喜地跟著行禮。
幾人告退後,白忱溪有些遲疑地看著雲清。
雲清笑道:“師兄有話不妨直說。”
白忱溪斟酌著道:“林邑稻豐收,可要上報朝廷?”
將水稻增產這麽多,是能載入史冊的功勞。
現在儲位未定,瑞王是因為牽連進平王外家的案子裡才離京,若能借此功勞造勢,說不定還有轉機。
雲清默了默,沒有隱瞞:“師兄,皇上非常忌憚王爺,這件事對王爺來說不是功勞,是催命符。”
白忱溪皺了皺眉,雖然他對朝廷失望,可若能用常規手段奪嫡,自然更加名正言順。
忠君愛國是刻在許多臣子的骨子裡,雲清並不遮掩,白忱溪也並未對雲清深層傳達出來的意思做出什麽抵觸的反應,隻道:“那便也最好防止消息流入其他州縣,惹人注目。”
他沉吟半晌,提出了一個辦法。
……
百姓們對早稻的熱情高漲,農官們提出想讓剛收獲早稻的下一季也種林邑稻,如此便能攢下更多的稻種。
陳樂生問雲清時,卻被雲清否決了。
“林邑稻需要和別的作物輪流種植,如果一直種植,會減產甚至產生病蟲害。土豆也是如此。”
陳樂生和幾名農官都若有所思。
早稻的豐收讓封寧的氣氛火熱起來,酒樓茶肆,田間地頭,無不談論。
“真是神了,竟真有這麽短時間就能成熟的稻種,產量還這麽高!”
“唉!別說了,我本來想去領稻種的,可我爹死活不讓,現在整天在家拍大腿,可惜大腿拍斷了也沒用。”
“別想這些了,明年咱們就都能種上了!”
“是啊,我們村長那天問了官爺,今年收獲的這些水稻官府都會收回去,明年咱們便能到官府買早稻種了。”
“多虧了王妃啊。”
“……”
早稻種是由雲清下令發放的事眾人皆知,因此現在百姓們對雲清可謂是推崇備至。
隨便坐到一家茶樓,耳中聽到的都是對王妃的稱頌。
百姓們熱熱鬧鬧地議論了幾天,又傳出了新的說法。
“你知道嗎?王妃其實是上天派到寧州的神仙,這稻種也是王妃特意帶來給寧州百姓的,不能告訴別人,不然上天便會對寧州降下懲罰,收回稻種。”
“我就說王妃定然不是凡人。”
“之前便有人傳,我家婆娘信得很!”
大夥兒交頭接耳地小聲議論著,仿佛在說什麽秘密消息,不過幾日,消息便傳遍了封寧周邊。
……
封寧去往於華縣的官道上,一個商隊正在前行。
細雨綿綿,隨行的護衛都穿上了蓑衣。
山林間起了薄薄的霧氣,襯著夏日的綠樹鮮花,別有一番意趣。
雲清放下馬車的簾子,思緒飛向遠方。
不知嶼縣的山裡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天氣,他是否已經習慣。
忙碌的時候想念尚能壓製,一旦閑下來,絲絲縷縷的思念便從所藏匿的四肢百骸一一浮起,讓他幾乎想要立刻跨越這千山萬水,走到對方身邊去。
前日雲清接到賀池傳信,答應崔鴻的那批武器已經製好,不日崔鴻便會帶人來寧州取回。
雲清當機立斷,把封寧的事交給師兄,準備帶人前往嶼縣。
只是此次出行並非敲鑼打鼓,他也只能混入商隊悄然離開。
等到了於華縣,雲清便棄車換馬,帶人往嶼縣疾馳而去。
七日後,一行人便來到了嶼縣附近的巒縣。
“籲——”雲清勒住馬,“天色已晚,今日在城裡休息一晚,明日直接進山。”
“是。”
他們人多,直接去了縣裡最大的客棧包了兩個院子。
雲清叫了水,洗去連日趕路的一身疲憊。
想到明日便能見到賀池,他隻覺得渾身都是有勁的,一路上的辛苦都不算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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