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時千悄咪咪掏出令牌,發現菱形令牌上,被禾草鳥獸紋路簇擁的那雙眼睛,此時竟微微睜開了一點,露出一股蒼茫渺遠的氣息來。
其下由紅色線繩墜著的黑色小珠子,詭異地帶上了紅色。色澤不一,最紅的是大紅,更多則是紅黑雜糅,比例不一樣罷了。
時千拿爪爪扒拉了一遍,在三十六顆珠子裡找到了兩顆純紅的。
說來也奇怪,那兩顆大紅的珠子被他一碰,墜著的線繩竟直接斷裂。
時千伸出另一隻爪去撈紅色珠子,一顆錯開,跌落;另一顆卻是仿若虛無不存在般,直接穿過他的手心,一並跌落進地裡。
時千和龍葉只有目光追得及。
眼睜睜地看著兩顆珠子連帶上面的紅線掉到地上,隨後就像那碎裂後投影出高台上畫面的黑色玉石一樣,眨眼後就無影無蹤了。
“吱。”
我沒用力,紅色珠子一碰就掉。
時千把自己的發現告訴龍葉。
變紅的珠子,還有那些染紅,顏色不一的珠子,到底各自是什麽含義,代表著什麽?
龍葉想了想,讓時千先把偏黑的和偏紅的珠子分開,作為兩撥。
然後他把時千塞回懷裡,交待幾句,揣著時千往投影處走。
最早那批人已經離開,後面下來的人也跟著往新開的園門走,但投影處依然有一些人,“如癡如醉”地看著投影上的畫面。
“劉巍銘竟然死了,他已經是築基後期了啊。”
“是啊,他身上還有一枚秘境戒子呢,便宜跟他動手那個小子了!”
龍葉混入人群,目光隨著其他人也落到那個叫劉巍銘的修士身上。此人是府城劉家的,今年才二十出頭,很年輕的修士。眼下躺在高台上混亂的屍體堆中,並無區別。
略微站了會,又有兩人加入。
龍葉伸手戳了下時千,時千就拿著他的小劍,在墜著偏黑珠子合攏在一起的一把線上用力一割。
“吱。”
偏黑的割不動。
然後換成偏紅那一把線,時千拿開鋒的劍刃去割。
滋滋——
輕輕的聲音,線上有出現一條細細的白痕。
時千撤了小劍,正想細看,那白痕轉瞬消失。而龍葉身邊,不少人則是面色一白,驚惶地看向四周。
一人按不住氣,捂著氣悶的胸口罵道:“哪個不知死活的誰暗算我!”
“嘶——”一人應和,“也有人偷襲我,而且不知道從何處動手,好像一下調動了我的氣血,差點氣血倒流。”
“我也是。”
“……這,到底是何人有如此手段?”
更遠處,一小半人也沒逃過這一茬。有人還因此撿了便宜,趁機將戰鬥中分神的對手解決。
時千聽得愣住,不用龍葉開口,麻溜地把令牌塞回儲物項鏈。
眾怒可以惹,但是絕對不能被發現。
不然就他和龍葉的小胳膊小腿,都不夠這些狠人分的。
龍葉裝著不舒服,小聲附和:“我也是。”
隨後他就面色惶恐不安地跑開,往開了的園門方向走。
離了人群,時千得了說話的機會。
“唧唧……”
要是把繩子都弄斷,他們是不是都得死?
割一下,能讓人受傷。割斷的結果肯定會更嚴重。
龍葉低聲說:“應當沒錯。”
“假設每一枚戒子帶進來的人算是一隊,隊伍中死的人越多,代表他們的珠子就越紅。全隊覆沒,珠子就會徹底變紅,落下歸土。”
“那麽割斷繩子,讓珠子落地,他們就會死。但想弄斷繩子應當不易。”
“我觀察到,受傷越重的人受到的影響越嚴重,輕傷的則反應很輕,更多的是被嚇到了。”
時千想想也是,那一條細細的白痕他差點都沒看到,說明真想割斷很難。
真要繩子一割,全軍覆沒,放其他人進秘境幹什麽?
龍葉、時千往園門外走,卻不知道有人正在他們的前路,尋找著潛伏殺人的好地方。
洪雙才知道九天峰秘境內有大機緣,但他沒想過,這名為戰宗的宗門,竟為他們留下了最為寶貴的財富——宗門傳承。
再大的宗門,也會有起起落落。
有的宗門便會在徹底沒落、滅宗前,將宗門的立宗功法、典籍心法、修道心得等最為珍貴的東西留存,以待有天資的後來者發現,如此便有望續上宗門的傳承。
他這般第一批踏出藥園的修士,在緊鄰的丹堂,發現了丹堂中竟有傳承祠。
進入傳承祠,接受考驗,就有機會得到戰宗一整個宗門於丹道上的傳承和心得。
洪雙才正是精修丹道的,十分想要這份傳承。
但他太激動了,竟然失誤,早早地浪費了自己的大好機會!
接受考驗的機會一人只有一次,洪雙才失敗後撞破頭也沒能再踏進傳承祠。
他萬般後悔時,發現一個比失誤的自己更早出來的草包,在發脾氣暴躁地殺了一人後,又踏進了傳承祠。
在這戰宗秘境中,可以搶奪別人的機會!
洪雙才按捺住失而復得的欣喜,在前往丹堂必經的一個林中潛伏好,藏好氣機,等待著自己的“機緣”。
樹林前,又嗅到“作死提示”香氣的時千冒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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