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三尺看到畫面裡的自己“默默退去”,還算滿意。
但轉過頭,那男子便又意外發現了她有了孩子的事。且她一個化神後期,體內的磅礴靈力竟然都無法滿足那孩子的需求,還需要那男弟子幫忙。
於是免不了來往,關系開始糊裡糊塗。
莫三尺旁觀的視角看得很清楚,那男弟子心中也沒多少她,對方像她一般更看中自己的實力。同她來往,更多是因為腹中那個孩子不安穩,瞧她和孩子都受罪才那般上心。只有那些女子看不清,有的還大言不慚地找她麻煩,惹了男人教訓。
接著似乎天地大亂,畫面變得極其混亂又殘缺,莫三尺看到“自己”肚子開始鼓起來,仍要持劍出去維護蒼生。
直到那個孩子未出生便沒了,莫三尺的神魂從飄蕩中抽離,又緩緩慢慢地飄回軀體。
自此她在修煉上心境通達,仿佛已經修煉至渡劫一般。
可心中,總是忘不了那一抹入髓般的痛楚,時常心緒會亂。
那些畫面實在古怪,看那“自己”行事像她又不像,而且孩子的來源也不合理,但一切的感受又仿若是她真切體驗過的。
至於平白來的修道上的體悟,莫三尺也不敢盡然相信,盡量撇開那些畫面帶來的影響,自己去體悟劍道。
腦海裡想了許多,靜不下心,莫三尺乾脆緩緩睜開眼。
神識先掃到別處修煉的弟子們,她心道這些家夥還算勤勉。
但當她掃到那張熟悉卻青澀許多的臉時,頓時臉色一變,神情也極其複雜。
畫面裡,初見時那男弟子修為是元嬰,後來又突破至化神,與她相當。想來有那等修為的修士,必有一定年紀,也是加入了劍宗多年。
可她醒來後,用神識掃遍劍宗各峰弟子,並沒有找到那人。便更懷疑畫面的真假。
然而此刻,那個男人竟然主動出現在她面前!
莫三尺覺得這也太過巧合,如同算計好的一般,眼中流露出不喜的寒光。
莫三尺伸手抓住青鋒劍,背至身後,從光禿禿的梧桐樹上下來。
只見她腳步隻挪動,下一瞬就到了龍葉身前,目光審視對方。
卻說殿宇飛屋最高處,金碗裡,時千從修煉的狀態中脫離,全身上下比泡了個熱水澡、再睡飽了更為舒坦。
他站起來,懶洋洋地想來個很有儀式感的懶腰。
動作做到一半直接卡住,差點閃了他的腰。
時千眨眨眼,看著小師祖來到龍葉面前,開始為還在入定的龍葉緊張。
造孽。
好好的未成年單身狗小夥,要為沒欠過的情債背鍋。
眼看著小師祖伸出手,摸向龍葉的衣服,時千不忍地抬起爪爪,捂住自己的眼睛。
只是實在好奇,爪爪就不自覺張開,露出兩隻黑亮的眼睛。
莫三尺想要探查一下,男人是不是魔門的細作。她又與龍葉差著個頭,便也沒想多少,直接抬手了。
正好心口處,更易取對方性命。
哪曉得一道灼灼目光,蹊蹺又緊張地落在她的手上。她便轉頭望去。
突然和小師祖對視的時千:……
這種時候,還能分神嗎?
時千趕緊縮頭。
奈何小師祖實在太強,大家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
時千連龍貓帶金碗,都飛到了小師祖手裡。
而後時千被小師祖的手掐住肚子,金碗則啪嗒掉到地上。
時千的心也似跟著啪嗒摔了一下,像金碗一樣震蕩起來,不安得很。
時千把聲音放奶一點:“唧唧。”
我只是無辜的小龍貓,不認識龍葉。
然後時千掃到王行之,把一隻爪指向王行之:“唧唧。”
我現在跟王兄混的!
“你是王行之的靈獸?”莫三尺問道。
時千用力點頭。
小師祖給出評價:“胡說八道,你同他的氣機都攪和到了一起。”
時千見被看穿,緊張累了,開始擺爛:“唧唧。”
誰想得到你漂漂亮亮的,還詐騙龍貓哦。
反正都聽不懂,擺不擺,小師祖也分辨不出來。而他有話必回,多有禮貌。
時千甚至還抬頭,好奇地打量了兩眼小師祖背後的青鋒劍。
有一句話,他記得很清楚——“手持三尺青鋒劍,斬盡天下不平事”,何等俠氣肆意,惹人羨,是以時千對青鋒劍挺有好感。
看了兩眼,小師祖的手上更用力了些,勒著時千的肚子。
時千扭扭身子,不大樂意地吱聲:“吱吱。”
松點。
最近夥食不錯,瘦是不可能瘦的。有點圓的時候,幼崽的體型就更顯得稚氣。
莫三尺看著這個毛球扭來扭去,心中忽地又是一陣難過湧上來。
那個孩子雖然沒生下來,但也是會動的,隔著她的肚皮扭動,踢腿動手,昭示自己的存在感。
莫三尺手上松了一點,另一隻手也松開青鋒劍。
劍自懸浮在她身後,臨風也不動,如站崗的鋼鐵士兵。而莫三尺騰出來的手,則摸向了毛球。
時千:?
時千毛都炸了一點。
他心裡納悶,你個小師祖,不摸龍葉,摸他一隻靈獸幹嘛?
等莫三尺神識和靈力,從他身體掃過,時千更不適應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