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推算耗時耗力,又耗費心血。其實遠不如千哥你的天賦好用。”
時千點點頭。
原來是需要前置條件,有點兒推理+玄學的味道了。
是他心急了。
***
所有人如何也想不到,有人能違背靈獸袋自成封閉空間的規則,悄無聲息偷聽到這次重要談話。
散修盟的修士回到殿宇之中,第一件事便是將靈獸袋裡的美人放出來。
卻只見一個淚流滿目的狐兒,十指緊攥,手心裡都掐出了血,滴落在單薄的裙擺上。
“狐兒,你怎麽掐自己?!”修士拿起美人雙手,想要掰開那雙受傷自虐的玉手。
“狐兒”卻是順勢往修士懷中一撲:“阿郎……”
“你愛我嗎?”
“今日怎麽了?掐傷你自己,又問出這種傻話。”
修士正不解詢問,胸前忽然一痛。
心臟,連帶他的元神被狐兒用手抓了出來。
“你——”
話未說完,修士的元神和心臟都被捏碎。
“你在人間殺了的妻子也很愛你。她的狐狸特意叮囑我,要挖出你的心看看是不是黑的,再吃了你的心。”
碎裂的一團血肉,吞入“狐兒”的口中。
屋中淡淡的血氣蔓延,卻被完好地封鎖住,不泄分毫。
不久後含著苦澀的笑意響起,盤旋在屋中,回蕩在狐兒自己耳中。
接著很快響起女子恨意刻骨的罵聲。
“該死的老東西!玩弄了我千年。”
隻一瞬,附身於狐兒身上的一縷分神飄逸而出,穿過一枚古符,悄然回歸本身。
使用過後,古符消散成飛煙。
劍宗待客的殿宇中,隻余下兩具漸漸冷卻的屍體。
陣靈破解門後的陣法,只看到一抹飛煙消散。而他手裡,還抓著幾隻惡心的噬靈蟲。
這種蟲子也是古物,最是陰險,能吞噬靈脈。但對一個宗門而言,他們就立足於靈脈之上修煉。
若不是有小靈獸早早通知,劍宗把控又加嚴了,還真一時無法發現。
只可惜方才發現蟲子,他抓噬靈蟲耽誤了時間,竟讓魔修逃了。
陣靈氣得捏死幾隻礙事的蟲子,扭頭去通知其他宗門的人。
遙遠的地下山谷。
魔修僅剩不多的秘密據點裡,軀體老邁如枯樹的魔門老祖,睜開一雙被怒火點燃的眼睛。
她像是要被點燃了一般。
但隻僵硬地站起身,如枯樹皮的皮膚蠕動,都要溢出血來。
處處皮膚裂開傷口,愈合。
再一動,又再次裂開。
兩具分身被損毀後,她原本糟糕的身體情況變得更差。
除開易受傷的外表皮膚,她身體的每一處都如此,無時無刻不讓她在痛苦中渡過。
若非修為到了渡劫,身懷強大的靈力,不斷修複身軀,她早就死了。
她以前在凡人國時,常聽說,人有八苦。
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會、愛別離、五陰盛。
她嘗遍了所有的苦,在苦水裡泡了一輩子。
幼時出生,她天生早慧,父母格外疼寵。
可卻在生下一對雙胞胎弟妹後,想將她賣給別人做奴仆。
但當時只有不乾淨的地方願意收人,幾歲的她逃了出來,跑回家中。
卻又被丟棄。她當時不解,為什麽父母像換了一個人。
等她進了慈濟堂,和那些孤兒一起艱難活著。
他們有的告訴她,是因為她是個女孩兒;有的則說,是因為她吃得多;還有的說,哪有多理由,左右就是她不討人喜歡,不想養了。
她不相信,還是會偷偷地跑回家。
可父母面上竟然露出錯愕和迷茫來,像是想不起來面前的柴火妞是誰一樣。
她淋著雨跑回慈濟堂,哭了一夜,再不願回去。
她生得好看,又聰明,在慈濟堂過得也不差。
有人欺負她,她也能捉弄回去,叫那些大孩子知道她是不好惹的。
可三年後新到任的父母官是個大貪官,慈濟堂很快沒了錢,又不得縣衙撥款,根本維持不下去。
有兩個姐姐被抓去給官老爺做了小妾,還要她去當小丫鬟。
她又跑了,還帶走了兩個長得好看的娃娃,一男一女。
但沒想到,那麽小的孩子就會害她,給追蹤的人留了線索。因為那個男娃,找到了收養他的人,就在縣衙中。
她被抓了回去,第一次挨鞭子,抽在身上火辣辣的,還會被澆上慈濟堂裡的大娘根本舍不得喝的酒,刺痛入骨。
傷口反反覆複,她身上疤痕交錯,卻被那變態說更美了。
可她隻想咬碎對方,或者抽回那些鞭子也行,她真恨這些有權勢者的肆意。
或許命賤之人,就是命硬。
她熬了半年都沒死。官衙的後宅裡換了一批又一批人,時常能聽到衙門外頭的哭聲。
而後她抓住機會,在欽差來到縣衙時,逃出去求救。
至多不過死在官官相護中。她運氣很好,萬幸遇到了好官。
那夫人憐她可憐,要帶她走。
回到家中,還說喜歡她的性子,要收她做女兒。
於是不討喜的她,竟搖身一變過上了嬌小姐的日子。
新的父親威嚴卻是個好性的,在家裡被夫人說了都不敢回嘴;新的母親不必說,最是喜愛她,叫她都覺得日子是夢一般,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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