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千本牛:?
這頭真不行。
“小王,我說你就別來鬧我了,都有數的,我們一個姓我也不能答應你, 亂來啊。”王思安看陳牛和時千都沒躲成, 介紹道,“陳牛同學,這是王安磊, 比王安石多兩塊石頭, 下面農科所的。”
“這是學生,牛也是他的牛, 不是我這邊的。你別打學生的主意, 不然下回可不讓你來了。”
“小王哥好。”陳牛挑了一個比較保守的叫法。
畢竟現場兩王,實在不好叫。
王安磊歎氣:“我不好。”
“陳牛同學啊, 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嘛?”
時千聽著, 認真回想了一遍,還真是沒想到今天是個什麽特殊的日子。
總不會是——今天是我們認識的日子。如此老土的問答吧。
陳牛想了想, 也老實搖頭,表明自己沒想到答案。
王安磊:“立春已經過了,正是適合新一年種田的日子!”
“你們農校的學生,肯定想在這方面有些鑽研和進步吧, 將來準備走這條不尋常的路——”
“停停停!”
王安磊的話說到一半,被王思安打斷。
王思安扶扶眼鏡:“我說你,王安磊,你個中專生,還想差我們大學的兵啊?”
“你這話說的。”個頭小小的王安磊不服氣,“將軍是個矮子,那全軍就非得都是矮子?不是這個道理吧。”
“陳牛同學,你別聽他那些有的沒的,就聽我說的。”
“實踐是最重要的,一邊學習,一邊到田地裡來,絕對是最好的學習方法!你就帶著你的牛,來跟我一起實踐實踐。”
陳牛婉拒:“謝謝小王哥,可能暫時不用的。”
他自詡有著異常豐富的種田經驗。
“我那個可不是普通的田,我種的是雜交水稻!雜交水稻你知道不?”
這個陳牛可就感興趣了,跟王安磊聊起來。
時千一邊吃草,一邊聽著王安磊的大嘴叭叭,從他的種子到肥料、農藥,各種給陳牛展示。
陳牛聽得很心動,但還是道:“不行。”
他說著旁人耳中明顯很離譜的說辭:“牽牛花還要在學校裡上課學習呢。”
事實上是真的,時千給自己挑了點選修課,上著玩玩,也順帶學學東西。
可這事,只有陳牛清楚真相。
王思安也不信,但他知道牽牛花的確聰明,又受陳牛影響,快把時千當小孩待了。
於是他幫著說話:“牽牛花是陳牛當家人、當弟弟養的,算算年齡還小,你怎麽忍心讓人家小孩乾活?”
陳牛面露讚同。
王安磊不能理解:“你這不是浪費牛的一身力氣嗎?”
時千就知道又是一個心思不良的,就是饞自己身子,只不過是不同的方面。
——王安磊明顯想要他去幹活。
剛剛結束種田生涯,時千怎麽可能願意回去。
他吞掉口中的草,邁動著走路帶風的步伐,瞪大眼,努力凝視殺氣,徑直來到王安磊身前。
湊得近近的,從鼻翼噴氣。
“哞——”
你,再說一遍?
王安磊本來就不高,被低著頭、眼神恐怖的黃牛嚇一跳,嘴邊的話滾了滾,又吞咽了回去,隻面上露出些許委屈來。
時千正想功成身退,陳牛扯他尾巴:“牽牛花,別嚇唬人。”
時千怨念地回頭:“哞哞。”
你別拆我的台啊。
不知道王安磊吃什麽長的,見陳牛管得住,膽子立馬又大起來,繼續跟陳牛聊天。
王思安倒也說了句公道話:“他搞的那個倒是的確對專業,水平也有點,但你剛剛入學,學習還是最要緊、最需要抓緊的東西。打好基礎,將來日子長著呢”
王安磊最後見說不動,給陳牛畫餅。
“我這個要是弄得不錯,還能帶你去見圓專家!”
“經驗這麽足,等你一畢業,各個大所不得搶著要你啊。”
陳牛面上沒答應,心裡是心動的。
到有假的周末,給北京投遞了去斟酌再三的信件,陳牛就準備往王安磊所在的農科所看看去。
“牽牛花,你自己在學校裡玩。餓了就去王老師那兒。他要是不在,回家吃也成,鑰匙我給你放這邊下面。”陳牛交待著要注意的地點,藏好了鑰匙。
時千用譴責的目光看他:“哞哞?”
你真不帶我?
天天逛學校,時千可逛夠了。
實在不行,出去玩也行。
出去,也不一定就是要乾活。
不過就時千目前觀察到的情形和發展來說,陳牛肯定會被王安磊給忽悠去幹活。到時候他還能看著陳牛乾得一身汗,累得半死,自己在一邊不管麽。
王安磊那家夥,這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啊!
可走的是明路,簡直讓牛沒有辦法。
而且——時千對農科所也好奇。
他跟在陳牛身後,一人一牛一路往學校外面走去。
陳牛摸摸他的頭:“牽牛花,你真要跟著我去啊?”
時千點點頭。
然後陳牛就來了個悶頭抱,給時千弄得可嫌棄了。
你抱我的腦袋歸抱,別順手鎖脖行麽?
我有陰影!
***
當一人一牛,站到簡陋的農科所前時,腦中難免漂浮幾縷後悔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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