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看到陳牛喂小牛,都沒人說什麽,還當作勞作中間的休閑節目,看著說說笑笑。
“哞哞。”
時千拿沒有花環的一邊腦袋蹭蹭他,“掐尖”辛苦了。
陳牛逗他:“高興啊,那花給我成不?”
時千把另一邊湊過來,就不相信他會要。
陳牛只是取下來,研究了一下。老太太隨手編織的花環,但幾朵花排布很好看,陳牛記在心裡,也不知道琢磨了什麽。
他看完了,又給小牛套回去。
時千低頭吃草,大草桶就是他自己。
吃吃停停,再看看一扯一窩的紅薯從土裡挖出來,看得時千很滿足。
這麽多,夠大家吃了吧?雖然紅薯吃多了燒心,但它也是真的能長,必要時候簡直就是救命糧。
這一挖,就是差不多一整天。
陳牛提前完成自己分到的一片地,在會計那兒記完分,背著一簍子的嫩尖,帶上時千往苞谷地走。
時千根本沒在一串名單裡,注意到林南音三個字。
看陳牛走的不是回家方向的路,他還有些奇怪地問:“哞哞?”
我們去哪兒?
陳牛猜到了,但沒告訴小牛答案:“往這邊走一樣能回去。”
帶我多認識認識路?
時千相信了他的鬼話,等繞了一個大圈,看到林南音,才知道自己被忽悠了。
林南音熱得脫下了外套,但臉上還包著一半。苞谷葉會劃到身上臉上癢,怕癢的都會先做下防護。
“林知青。”
陳牛先喊了一聲,才從田埂上跳下去,順手就掰了一抱苞谷。
塞進林南音身邊的肥料袋子裡,裡面明顯上漲了一截。
林南音後退了一步,問道:“陳牛同志,是有事嗎?”
時千不想下去,站在田埂上,看他們在苞谷地裡聊天。
勝利村的苞谷長得不高,林南音站直了,都能露出肩膀和頭來。更別說陳牛,他讓一片苞谷地變得矮小起來。
時千想,光看陳牛這外型,是真有“男主”那味了。
可惜他不是。
也不知道有沒有可能上崗。
面對林南音的問話,陳牛低頭看著她,道:“謝謝你昨天送的紅糖,給奶奶吃了。”
“陳奶奶喜歡嗎?”林南音思考後,省略了一個字。
“不知道。不過肯定喜歡吧。”陳牛實誠地抓了片苞谷葉,“我早上出門放牛,走得太早了。”
聽到自己被提到,時千也沒吭聲。
他好奇地咬上了一根苞谷葉,偷偷地卷進了嘴裡。
不好吃。
苞谷地裡,林南音也不知道說什麽,乾脆繼續掰苞谷。
陳牛就跟著幫忙,他乾活利索,兩下地裡的活就肉眼可見地減少了,看得林南音連忙道:“不用不用,陳牛,你回去休息吧,我這兒我自己可以的。”
“我不知道怎麽謝謝你。”陳牛想出蹩腳的理由,“就隨手給你幫個忙。”
兩人又說了幾句,林南音都能感覺到旁邊的地裡,其他人看過來的目光。
林南音微微皺眉,不自在道:“真不用,我自己來就好。我的意思,原本也是感激你跟牽牛花幫我找出那人。”
潛意思是,不必這樣謝來謝去。
陳牛聽懂了。
他道:“那、那我走了。”
林南音點點頭,沒有挽留。
陳牛轉過身,看到田埂上瞪著一雙大眼睛的小牛,以及小牛角上的花環。
他轉過身:“林知青,我還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你。”
利落地說完話,陳牛又走回到林南音不遠處,兩人中間就隔著個肥料袋子。
一看袋子都滿了,陳牛更覺得自己應該留下。
他問道:“我想請教你,怎麽才能讓大家遇上荒年,也能不餓肚子?”
林南音心說,這個她不太懂啊。她對於種田種地的了解,肯定都沒有陳牛多。
但她想了想,還真想起來一個事:“我好像在一本書上看到過一些農學相關的知識,還有省裡一個縣,好像在試驗一種新型的水稻,上半年收到了大捷報。”
林南音記憶力很好,加上勝利村這邊待知青、村民們並不苛刻,下鄉這幾年跟家裡保持著聯系,所以她身邊有書也有報紙可以看。
“書和報紙應該都還在,我回頭給你找找。”
“真有?”陳牛很是驚喜,轉而道,“那我更要幫忙謝謝你了。”
時千也支棱起耳朵,留意到“試驗水稻”。
應該是他想的雜交水稻吧!
可惜他了解不多,只能耐著性子看陳牛飛快地掰苞谷。
有了感謝的理由,陳牛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很快掃蕩完林南音的苞谷地。
他還能扛著一大袋的苞谷,把苞谷送到大路,運送出去。
旁邊一位大嬸閃到腰,也抓了陳牛幫忙。這樣林南音才稍稍自在點。
林南音記上分,這才離開。
時千比他們都積極,恨不得飛到林南音的書桌上。
回的女知青點,林南音打開屋子,看到偏黑的屋子裡面,還是有點害怕。
陳牛看她一抖,忍不住道:“你別怕。”
“就那一個壞的,已經被抓到了。”
他刻意落下一截,跟林南音保持著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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