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來找你,是為你的立場。”S級向導說,“有目擊者說,你曾經想要炸掉白塔。”
小緘默者點了點頭,誠實地承認:“我今天炸了七個小貓頭。”
S級向導:“……”
S級向導拿著那份筆錄,把“曾經”兩個字劃掉:“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你在幫助異鄉人,摧毀我們賴以生存的根基。”
小緘默者隱在鬥篷裡,沉默著抱住小花盆。
時潤聲覺得這句話不對,但他不會反駁,他想回去問一下反派大BOSS,再回來繼續吵架。
“我說這話,沒有責備你的意思。”S級向導的語氣很平和,“我們查了你的資料,了解到了一些事——這個世界對你並不公平。”
“任何一個人,遭遇了你遭遇的這些事,都可能會對這個世界生出仇恨,改變原本的態度和立場。”
S級向導說:“就算想要毀掉這個世界也不為過。”
小緘默者搖了搖頭,輕聲辯解:“我不是為這個……”
S級向導:“那你想要什麽?”
小緘默者說了句話。
大概是因為這個回答完全出乎他們的意料,S級向導旁邊的哨兵甚至愣了下,第一次不相信自己的聽力:“你要什麽?”
“……能曬到太陽的秋天。”時潤聲說。
他只是想讓這個世界有能開花、能結果、能放松地躺在麥場上曬太陽,哪怕懶洋洋打上一個盹,也完全不用怕著涼的秋天。
因為時潤聲要讓他的朋友們能安安心心地養傷——這話其實不準確,但更準確的那個詞,小緘默者實在太珍惜,不舍得輕易說。
他的裂痕雖然已經封口,但還不算穩定,如果力量波動,依然有可能外溢。
時潤聲上次就沒忍住,對一棵小樹說悄悄話,講了“自己要有新家”這件事,不小心外溢的力量讓一窩嘰嘰喳喳大叫的小鳥靜音了好半天。
鳥爸爸鳥媽媽揮著翅膀衝殺,完全不聽小緘默者滿頭冒汗盡全力的道歉和解釋,一路把小花貓追殺出了那片小樹林。
“原本的秋天有問題嗎?”S級向導蹙眉,有些不解,“秋天從來都是這樣,大家一直都是這麽過來的。”
“一直……這樣。”時潤聲的聲音很小,但很堅定,“不一定是對的。”
小緘默者跟著大BOSS,學會了非常多的道理:“有些事,一直都有問題,一直都不對勁,那麽發現它有問題和不對勁的時候,就要改。”
S級向導問:“所以,單方面毆打那些白塔學校的學生,還有其他一百九十七個向導和哨兵的人,也都是你?”
小緘默者乖乖點了點頭。
S級向導追問:“誰教你的?”
小緘默者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小聲回答:“……朋友。”
S級向導忍不住揉了揉額頭。
——他放走時潤聲的時候,這個小緘默者只不過是個普通的醫療專精,級別也不算太高,幾乎沒有任何戰鬥能力。
不過短短月余,誰也想不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這孩子的懷裡甚至還抱著盆相當危險的花。
這個世界已經有不少花葉萬年青了。
這種花的汁液有毒,脾氣又相當火爆,動輒拎著花盆追人,不依不饒非要把自己塞人家嘴裡。
“那天帶走你的人,經過查明,身份是個傀儡師。”
S級向導至今仍記得那種恐怖的威壓,如果今天這份威壓依然在,他大概不會來找這個小緘默者:“傀儡師是破壞白塔的人。”
S級向導說:“他們擾亂秩序,干擾認知,用言語和線來蠱惑人——接觸他們的人,立場也很容易就會被干擾。”
“我沒有被干擾。”時潤聲忽然抬頭,堅定地打斷他,“我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S級向導有點頭痛:“那你懷裡的是什麽?”
時潤聲把那盆正齜著雪白大尖牙、拿著葉片不停打量這群人的花葉萬年青往懷裡藏了藏:“是又乖又可愛、開起來像小貓的花。”
S級向導:“……”
在他們身後,另外一個長於認知干擾的向導已經毫無預兆,驟然展開了領域。
小緘默者悶哼了一聲,身形晃了晃。
“先別急著出手!”S級向導蹙緊眉喝止,壓低聲音說,“這孩子快碎了。”
他並不能理解這些銀鬥篷的做法,但也不想和他們為敵,時潤聲傷得這麽重,S級向導並不想用這一手來試他。
“這樣最方便。”那向導神色冷漠,將自己的領域向時潤聲壓過去,“不過就是要弄清楚他有沒有被干擾,有什麽可——”
接下去的幾個字只剩口型。
雙方領域交疊、時潤聲的力量控制不住地泄露出來時,那向導說出來的話,居然瞬間沒了聲音。
S級向導沒察覺,皺著眉還在追問:“什麽?”
那向導神色難掩震驚錯愕,盯著臉色微微蒼白的小緘默者,難以置信地向後退了一步。
“算了……速戰速決。”S級向導沒工夫理他,只能將錯就錯,重重歎了口氣,“你現在的想法會被調整——別緊張,這個領域的能力,就只是讓你完全說實話。”
“我們得弄清楚,你是不是被傀儡師干擾了立場。”
S級向導重新提問:“你說實話,你到底想要什麽?”
受領域影響,小緘默者的答案果然有了變化,有點緊張地攥了下拳:“很多……”
Top